韞娘思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也隻能暫且放下。她沉沉睡去,大夢之中,她見到了彆院中的管事正雙目赤紅瞪著她。
金碧輝煌的殿堂中,韞娘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開口。
[我找到了寶兒的玉佩,就被藏在那女子屋中的草編鳳凰裡,我當日便不該聽你的,這般草率把人殺了!]
草編鳳凰。韞娘失神片刻,她自然知道那隻草編鳳凰是她收了十二年細心保存的東西。
身後傳來一道藏著無奈的聲音,韞娘被驚嚇地發出聲音,但對麵之人置若罔聞。他好像看不見她。
[延澄,你失態了。她不是寶兒。她耳後沒有……]
韞娘想要轉身卻發現自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看不清後邊的情形。她有些沮喪,不都說誰的夢誰做主嘛,怎麼她的夢裡,她想轉個身都不行……
[我知道你想說她耳後沒有三枚紅痣,可這樣的印記不是沒有辦法消除。]
他聲音輕顫,夾雜著後悔與愧疚。他好似認定了她是他口中的“寶兒”。
忽然韞娘眼前一花,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放鶴圖。可那貴人的聲音依舊從她身後傳來。
韞娘不著邊際地想,這夢中的她莫不是成了他的背後靈吧?
[你清醒點,她父母便是蕭璘的人,整個揚州的風月場皆是蕭璘的生意。這些都是你自己查到的,她怎麼可能會是寶兒?]
韞娘瞪大了眼睛,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成了反賊叛逆的人?
還有她的父母?那對將她五十貫錢買了的父母,又是如何成了誠王蕭璘的人?
[如今那些人都已伏誅,誰能保證,她那所謂的父母便是她的親生父母?]
[延铖,你魔怔了。]
[她眉眼,她的玉佩,都昭示著她很有可能就是寶兒!]
[她不是,也不能是。]
他的聲音陰沉冷鷙卻擲地有聲,韞娘不由打了個哆嗦。
她看不見那管事得到樣子,卻隱約聽見了他低聲嗚咽的聲音。
[是我親自下的令,我又該如何與姑姑交代?]
韞娘心中有些不忍,屋內沉默許久。
[此事不能讓姑姑知道。]
身後的聲音卻又冷硬得讓她感到害怕。
果不其然,嗚咽的聲音停歇,質問的聲音響起。
[為何?為何此事不能讓姑姑知道?你就這麼怕姑姑知道後,與你心生隔閡,不再輔佐於你?]
那原本冷硬的聲音中帶了幾分不可置信。
[徐延澄,你我多年兄弟,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
韞娘聽不清他們後麵說了什麼,迷迷糊糊睜開眼,天已經大亮。
她伸手摸到枕頭下裝著草編鳳凰的木匣,蜷縮身體躲在被子裡,緊緊地抱著那隻木匣。
韞娘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這樣莫名其妙的夢,也不知道這夢有幾分真假。
她可以拆開匣子中的草編鳳凰驗證夢中的話。但她不能那麼做。
或許這個夢是老天在警醒她——
要她遠離權貴,要她斬斷過往。
從前她想攀附權貴,給自己找個好去處,卻在無知無覺中被人當成細作,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