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我道歉了,你趕緊原諒我,不要不識好歹!(1 / 2)

薑安寧家是村裡獨一份的高牆大院,院牆修的足足比成年男人還要高出兩個頭,上頭纏繞著鐵蒺藜。

鐵蒺藜上繁盛茂密的攀爬著薔薇,晚風一動,滿架薔薇一院香,煞是喜人。

光是這院子,就已經夠讓趙家人眼酸了。

“沒個輕重的丫頭,一個人住這麼好的房子,也不怕折了壽。”張氏心中火氣無處發,看什麼都覺得不順眼。

趙元山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張氏:“就你話多!彆忘了你是來乾什麼的,少說一些討人嫌的話惹人厭煩!回頭又惹的人不高興。”

“我是她長輩,正經的婆婆!”張氏不服氣,聲音都尖銳了幾分。

趙元山揚起巴掌,惡狠狠的警告:“你少跟這擺婆母的譜兒,人家安寧丫頭可還沒嫁給你兒子呢,你算哪門子的婆婆?說出來也不嫌害臊!我告訴你,等下你要是敢甩臉子,惹得安寧不願意跟咱們修好,你看我回去怎麼修理你。”

張氏縮了一下脖子,身上的疼和嘴角的扯痛,都讓她不敢再出聲。

薑安寧出來打水,毫不意外的把這倆人的話聽了個真切。

趙元山倒是一如既往的會出來“主持公道”。

上輩子,趙海第一次跟她動手時,她是想要跟人和離的。

趙元山知道了前因後果,當即就打了趙海,怪責張氏不會教育兒子。

是趙元山一句又一句的:“人家安寧也是薑家老弟兒的掌上明珠,你知道心疼兒子,難道薑家老弟兒就不知道心疼閨女了嗎?”

“人家姑娘嫁到你家裡來,不求你把人當成親閨女似的疼,也總不該叫人吃了委屈,還往肚子裡咽。”

“挺大個老爺們,有本事不去外頭使,給家裡跟媳婦厲害,算什麼能耐?”

他罵趙海的每一句都真心實意的讓人昏了頭腦。

趙元山還跟她說:“安寧丫頭,你彆怕,你爹娘不在了,我們做公公婆婆的,就是你的新爹娘,趙海這混賬要是哪裡給你委屈受了,你儘管來找我們,我給你主持公道,我趙家沒有跟媳婦動手的傳統!”

可後來,趙海又一次跟她動手,她請人主持公道,他也隻是冷漠的說:“拋開他打你的事兒不說,你難道就一點錯誤沒有嗎?”

“你是做人媳婦的,也該知道些安分,夫妻房裡頭的事情,你鬨到我這做公公的麵前,不嫌害臊嗎?”

“誰家媳婦是不知道跟公公避嫌的?”

“鬨,你儘管往外鬨,我看看村裡哪家人的兒媳婦,是不要臉往公公跟前講自己房裡事兒的!”

“我看你鬨得全村人都知道,都來看熱鬨,你還有什麼臉麵立足。”

過往的記憶如錐子一樣戳著她腦仁,疼的她摳破了掌心,這才沒有嘶吼出聲來。

好痛、真的好痛……骨頭被生生敲碎的痛楚,像是種在了她的骨血裡,稍稍一翻動,就痛得她渾身顫栗。

薑安寧咬著牙,閉眼咽下了那股疼。

再睜眼,冷戾一片。

趙元山剛指使了張氏去敲門,薑安寧就臉色冷淡的拉開了院門:“張大娘……”

她冷不丁的喊人,嚇得張氏一激靈,總感覺背後陰森了起來。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兒?悄沒聲兒跟這嚇人呢!”張氏老大不滿的拍了拍胸口,瞪了一眼薑安寧,滿是埋怨之色。

“是我的不是,本想出門潑洗腳水,沒想到張大娘會在我家門口鬼鬼祟祟。”薑安寧客客氣氣的陰陽怪氣:“合該是我不應打開門先看了一眼外頭立了個什麼東西,該是直接潑了水,落了鎖,回屋早些歇了才對。”

張氏頓時怒了:“你這丫頭,怎麼跟長輩說話呢!”

居然說她是東西?

呸!她才不是東西!

張氏氣得不行,端出長輩的架勢,正要破口大罵幾句給人立立規矩,被趙元山扯了一下衣服,險些摔個趔趄,這才歇了聲音,眉眼老實。

“安寧丫頭,你大娘她年紀大了,說話不過腦子,你彆往心裡頭去。”趙元山看著笑得一團和氣,語氣裡卻止不住的強勢,一股子大家長的威嚴不可侵犯。

薑安寧頓覺膩味,強忍著惡心喊了一聲人:“趙伯伯。”客氣疏離算是全了禮數。

趙元山‘誒’了一聲,自覺親昵和氣,哄孩子似的語氣:“我跟你張大娘是來跟你道歉的!我今個兒一從外麵回來,知道這事兒氣壞了!”

他板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正義公道,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

“今個兒這事兒,是你趙海哥做的不對,你能去報官維護自己的利益,這很好。”趙元山心疼的眼神不似作假,親昵體貼的讚賞認可了她的大義之舉:“我們趙家,就需要你這樣明事理、不偏親的兒媳婦!”

“趙海這個混賬,竟然敢這麼欺負你,往後我隻當沒有他這個兒子!”

“我趙家絕不會允許家門中有如此孽障,汙了我趙家門風。”

“但你放心,不管趙海是不是我兒,你都是我趙家名正言順、誰也抹不去的長媳。”

趙元山自詡正義的開口,心中已經想好了薑安寧等下該是如何的感激涕零,他矜持的拿捏著情緒,隻等對方誠惶誠恐的軟化態度,自認錯誤。

冷不防同人一雙古井無波般幽深的眼睛對上,趙元山呼吸滯了滯。

恨、怨、冷漠又薄涼的目光,像是一枚枚利刃射穿了趙元山的眉心,他身子顫抖,有些被驚住:“安寧丫頭……”

“既然兩位漏夜前來,那我也就不麻煩再上門一趟了,縣令大人已經為我做主,退了與趙海的婚事,還請兩位儘快將婚書與信物歸還與我。”

薑安寧語氣平靜,是極力壓製恨意後遏製不住的冷漠:“以後咱們兩家人,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也算好聚好散。”

趙元山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此女當真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安寧丫頭,我跟你張大娘是來道歉的。”趙元山沉著臉,滿是警告的開口:“你不要再胡鬨了,咱們是誠心誠意來求你原諒的。”

說著,他拽扯了一下張氏,將人推出來上前:“還不趕緊跟安寧道歉,求她原諒你!都是你教的好兒子,做出這種糊塗事兒,傷了安寧的心。”

張氏被推扯出來,不情不願的板著臉開口:“安寧,是大娘沒有教好兒子,大娘跟你道歉,你就原諒我吧!”

聽著和前世差不多的說辭,薑安寧忽地就笑了。

此情此景,竟有些讓她分不清是在前世的噩夢幻境還是今生了。

他們究竟哪裡來如此大臉,以為說幾句顛倒黑白的話,她就會回心轉意,繼續受他們的磋磨與欺騙,是認定了她愚蠢可欺?

趙元山見她露出笑意,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還當這丫頭是真的舍得不與他們家結親呢,剛剛態度那麼決絕……甚至可以說是嚇人。

沒想到也不過就是紙紮的貓兒扮成虎,虛張聲勢呢。

趙元山眼底深處藏著一抹了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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