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它下次就會吃了。”顧衍放開她的手:“進去吧,還有一段路,到烏鎮怕是入夜了,彆耽擱。”
霍青青看著他,隻覺得這個人越發有意思。她自小長在南方,南方女子雖小家碧玉,但絕不是拘禮之人。時日一長,她便也這樣了。更何況她骨子裡就是如此,不喜歡那什麼男女大防。
如今瞧著顧衍,他倆果然能一拍即合。
顧衍微微側目,見隻到他胸口的霍姑娘又看著他。驟然撞進她那雙清泠泠的眼睛裡,他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看我做什麼?”
他抬手掀開簾子就要鑽進馬車。
忽然聽到霍青青叫住他:“我是想說……該談的都談了,顧大人該跟我分開乘馬車了。”
顧衍手一僵,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沉默片刻,他依舊鑽進車裡,刀柄擋開車簾,挑眉笑道:“霍姑娘不是雇我當打手嗎?打手要負責霍姑娘安危啊。”
馬車再行起來,顧衍抱著刀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霍青青百無聊賴地擺弄著一個銀製九連環,沒一會兒就解開了。解開合攏半晌,覺得沒了趣味就隨手扔在桌子上。
她見顧衍眉頭微蹙,便不自覺地抬手。
“想做什麼?”顧衍睜眼,視線落在她抬起的手上。
霍姑娘的手纖長白皙,淺色的青紫血管在她手上尤為明顯。他同霍姑娘行了這幾日,才覺察出有些不對。
彼時她懶散纖瘦,他當是春日嗜睡。
前幾日驟然聽聞她今年嗜睡。便覺得霍姑娘身體算不得好,應當是比常人更易困倦,吃得又少。車上準備的點心都是上等,連帶著他跟伍行,每日吃食也是尋了路上的小店新鮮做來的,可是霍姑娘每每就吃上那麼一碗就不吃了,拉他陪著吃飯倒是能多吃幾口。
其餘多數時間都在馬車裡喝茶看書。
思及此,顧衍不由開口:“你……”
見他欲言又止,霍青青抬手將自己飄落的幾縷鬢發彆到耳後看向窗外:“顧大人想問什麼。”
“沒什麼。”顧衍隨手拿起她放下的九連環,九連環碰撞間發出輕微的響聲,他掃了一眼霍青青,似是閒話家常般問了句:“霍姑娘如此嗜睡,可是有什麼病症?”
聞言,霍青青轉過頭看他,眼裡帶了笑。
“之前你同我說,比往年嗜睡,往年也這般?”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九連環,骨節分明的手指穿行在九連環的縫隙裡,看著可謂賞心悅目。
霍青青垂下眼睫,手指捏著書頁,慢慢摩挲著放開:“不知。”
顧衍見她如此,便不再追問:“不願說便算了,你彆多想。隻要不影響查案就無礙。我對你的私事不感興趣。”
“我不知。”霍青青說得很慢,她跟顧衍對視著,緩緩傾身湊近顧衍,握住他的護腕:“顧衍,我不知。”
馬車顛簸起來,將她又推近了些,顧衍往後靠在車壁上,側過頭去:“我沒逼你什麼,不說就算了。”
他也不知為何霍青青會因為這樣的話生氣。
“我不能說。”霍青青頹然鬆開手,坐在他對麵,眼底壓抑著顧衍看不明白的情緒。她神色有些複雜,又重複道:“顧衍。”
驟然聽見她叫他名姓,顧衍有些心顫。
“我不能說。”
恍惚間,馬車似是碾過大些的石頭,猛地顛簸起來。她一時不查,被顛得往前一撲。
“你那死士到底乾什麼吃的。”顧衍隻來得及伸手擋在車壁上,讓她的額頭撞在自己手心。他抬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