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今夜月色太好,銀白月華太晃眼,顧衍望著霍青青漂亮的桃花眼神使鬼差地覺得自己想說些什麼,他聲音放輕:“霍青青。你說的,無論何時,都不要騙我。”
“不要食言。”他星目灼灼,將霍青青一點點刻印在心裡。
“否則……”他靠近一點,抬手覆在霍青青撐在窗簷的手背上。
青年的手掌溫熱乾燥,指腹帶著薄繭。
霍青青沒有掙脫。
她看著他靠近的臉,他的眼瞳銳利如鷹。
顧衍覆在她手背上的手驀地收緊,扣進她的指縫:“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
“霍青青,你說的,你要一直記得。”
青年的氣息驟然遠離,他鬆開她的手退開去。
顧衍離開得極快,瞧著像是落荒而逃。
顧大人在怕什麼?
霍青青見著他逃出一段又折回來,匆匆跟她說了句祝好眠便真的走了。
顧大人,似乎對信任與否很是在意。
直到他的背影再看不到,霍青青才關上窗,躺回榻上。
伍行看著顧衍匆匆回院子,正跟上去一探究竟,顧衍的門“啪”的一聲關上。他愣在門口。
絕對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顧衍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隻有銀白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他扶著頭,覺得方才自己腦子像是被什麼東西魘了,怎麼就跟霍姑娘說了那些話?他明明是去送藥,明明打算送完就走。
二十多年,他腦子裡沒這麼亂過。
因為什麼?朋友?去他x的朋友,這是朋友相處的氛圍才有鬼。若是能回去,他定然回去打自己一巴掌,有事沒事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顧衍在屋裡靜默許久,想起什麼似的拿了火折子點燈,等橘色的燈火跳躍起來,他在書桌上鋪開紙,磨了墨,提筆就寫起來。
寫著寫著,腦子裡就晃過霍姑娘娟秀的字跡,在月光裡隱帶鋒芒。再寫著寫著,又想起白日裡霍姑娘發紅的手腕。
顧衍定了定神,覺得自己的掌心發燙,便負氣一般將手裡的毛筆往窗外一扔。
“我說顧大人,你今兒發的什麼瘋!”伍行捂著額頭從院子裡冒出來,那毛筆好巧不巧砸在他腦門兒上,砸出一道紅印子。
顧衍淡淡看他一眼:“滾。”
伍行這下來勁兒了,擱窗戶外麵探個頭:“今兒下午去找了霍姑娘,怎麼?吃癟了?”
“我說,滾。”顧衍伸手就要關窗。
伍行一把擋住,臉上嬉皮笑臉:“被霍姑娘氣著了?晚上去找她要說法?那顧大人一定是威風地把她打了一頓吧?”
許久沒聽見顧衍應答,伍行識趣的甩甩袖子走了。
顧衍重新取了一支筆,這次手穩了許多。
他慢慢思索著,他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跟霍青青說出剛才那番話的?
朋友嗎?
他不知道怎麼對待朋友,伍行也好,宋無憂也罷,都是過命的交情,他把他們當成兄弟。
八年前他入軍營的時候,是徐從風帳下。徐從風治軍嚴明,營中倒也融洽,隻是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