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雙生(2 / 2)

“顧大人,還請照顧好自己。”霍青青站在月長老身前,月長老綁好她的手往肩上一扛。

顧衍一時間像是被定住,他站在那裡,按著腰間的刀:“霍青青,我的工錢你還沒結。”

隕長老哈哈大笑一聲,隨著月長老躍出去很遠,他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顧衍,你老子的賬始終得算在你頭上,下次你就沒這麼好運了。”

今夜裡誰都明白過來,長生教等這一仗,等很久了。

他們要的不止是禍亂民間,還要折斷大煜的刀。青州潛藏兩年埋下毒蠱無數,今歲開始在青州學宮血祭請神,就是為了引出動蕩。那兩個學子破碎的血肉裡,要掩蓋的便是因為種下巫蠱,巫蠱破繭之後那破潰的軀體。

但又是何人,給了它們這麼大的膽子光明正大跟朝廷叫板?

顧衍蹲下身子,撿起霍青青的香囊。

他得冷靜下來,青青這麼做,是有自己的考量。他不能亂,他若亂了,誰能追著香囊找到霍青青?

遠處一線天光,天將亮了。

……

南宮澈抱著齊雲,他怔怔地看著緩緩升起的朝陽。

他想起來了,他是南宮濯。

他的聲音嘶啞,眼淚順著落到懷中的齊雲臉上,衝散了鮮血。

“南宮濯……我是南宮濯,淇河南宮氏的二子,南宮濯。我與阿澈,是雙生子,一模一樣的雙生子。被百姓認為是妖孽是不詳的雙生子。”

他忽然笑起來,眼中含著淚:“我與阿澈,本來該送走或是殺掉一個。可父親當年於心不忍,就都留了下來。士人風骨啊……也害怕被人說道,辱了自己門楣。所以後來,他選擇了阿澈,他把我關在祠堂裡,他說,我跟阿澈,隻能有一個活在世人眼前。”

“可我跟阿澈一模一樣啊,除了我們自己,有誰還能分得清我們?阿澈幼時課業不好,我在他們麵前也裝作不好。阿澈害怕蛇蟲鼠蟻,我裝著裝著也怕了三分。”

“我們,是雙生子啊……”

“後來阿雲來家裡,跟在後麵一口一個澈哥喊著,今日她喊的南宮澈,明日她喊的南宮澈是我南宮濯。”

“我一直以為,她不知道的。”

南宮濯摸出腰間放得妥貼的錦囊,從裡麵翻出一節指骨。他笑著,眼眶紅著,將這節指骨死死握在手心。

“這是阿澈的骨頭,我一直放著的。”他似乎累了,聲音弱下去:“南宮氏沒落時,阿澈已經瘋了,是被他們口中的淇河南宮氏逼瘋的。淇河……南宮……”

“他跟我說,他們看不上自己了,他跟我說,爺爺死了,父親得罪了人,南宮氏已經不是以前的南宮氏,而是廢物南宮澈。他掙紮過,掙紮著爬起來考入青州學宮,可學習一途毫無進展,哪怕他比彆人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都是徒勞。最後,他就真的成了彆人口中的廢物。”

南宮濯低下頭,臉貼在齊雲早已冰冷的麵上:“所以,兩年前,南宮澈死了。他取了三尺白布,選了最窩囊的死法,吊死在祠堂。”

“跟我一模一樣的人,吊死在我麵前。”

“所以父親看到後也瘋了,他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說我就是不祥之兆,是那個克死他南宮家的災星。最後終日飲酒,一頭栽倒在河裡,死了。早已沒落的南宮氏,被稱作士人風骨的南宮家前人,都死了。死得悄無聲息,時日一長我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來過這世上。”

南宮濯似是沒了力氣,抱著齊雲從樹乾滑落,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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