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在這張老舊羊皮卷上尋不到任何字跡,也沒有類似於藏寶地的圖案,相比於它,江小七還是對那個玉質小瓶興趣來的比較大,抖了抖身上沾染的塵土,江小七緩緩站起身,同樣將老舊的羊皮卷扔到了背後的小藥簍裡,與玉質小瓶一起,靜靜的躺在草藥的一旁。
捏著鼻子走到小屋的床榻前,江小白望著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床上躺著的那個‘東西’是人嗎?為什麼他的背後會蜷縮著兩隻翅膀,眉心還長著著一個核桃大小的眼球,被黝黑的紋路布滿。
而在床榻上,到處彌漫著黝黑的色澤,那時乾涸的血跡,順著黑色的鮮血望去,恰巧延伸到了他背後的翅膀上,整潔的床單被黑色的鮮血侵染著,散發著濃濃的惡臭,就像腐爛被搗碎的豆腐,上麵爬滿了寄生蟲,隻此一眼,便讓江小七有種乾嘔的衝動。
好在前世的他乾著盜墓的活計,見過各種詭異,嗅過無數讓人作嘔的腐臭氣味,但眼前的一幕還是讓他險些嘔吐出來,由此可見,眼前床榻上躺著的這個生物,究竟有多麼惡心。
“這是李老?”
用帶著質疑的話語疑問自己,江小七鼓起勇氣向前湊去,根據他的判斷,眼前這個生物已經死去多時,此時的他,隻是想驗證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往日曾經所見的李老。
“蹬蹬”
看清床榻上橫臥著的那個人的臉龐,江小七忍不住倒退幾步,倒吸一口涼氣,沒錯,眼前那個不知名的人型生物,就是他曾經所見的李老,隻是為何在他死後會變成這副模樣,或者說,他本來就不是人?
這般念頭在江小七的腦海中閃過,頓時讓他心生涼意,後背冒出陣陣冷汗,如果說眼前的李老不是人類,那他是什麼?再者,距離這裡不遠的村落,那裡居住的人是不是與眼前的李老一樣,並非表麵看去的那般?
這種念頭在江小七的腦海中一一閃過,讓他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難道說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村子,一直都不是如他所見的一般,還是說,本以為自己是他們中異類,而眼下那個異類卻成了自己?
江小七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因為一切都顯得經不住推敲,如果說自己是普通人,十二年前,那些人為什麼要追殺他,置他於死地?那麼多的人拚了性命也要保護自己,難道說自己真的是他們眼中的異類?
不過很快,這般念頭便被他掐滅了,往日間,他也曾埋葬過不少孤身一人的已故老者,從未出現過如眼前李老這般狀況,或許,異類隻是眼前的老者而已。
收起心中的念頭,江小七開始忙活起來,畢竟此行的目的是給李老收屍,不管他生前的身份如何,現在,他隻是一個逝去的老人,至於他到底是誰,在江小七看來,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前世中記載的慣例,趕屍人都會在死者的腦門處,貼上一張朱砂撰寫的黃紙,再用黑布將屍體的頭部蒙住,生人勿近,搖晃著銅鈴在屍體前引路。
不過對於轉世為人的江小七而言,顯然沒有了那些繁瑣,不過符文仍然需要,畢竟,需要以額頭的符文作為媒介,灌輸靈力,進而去操控屍體,這是石老人教給他的,應對不同原因故去的死者,所要撰寫的符文也會不同。
根據石老人所說,眼前橫屍床榻的李老應該是正常老死的,這類符文最為簡潔,隻需用豬血或者鴨血,在屍體的額頭處勾畫上寥寥幾筆,以靈力驅動,屍體就會按照控屍人的意願行動。
“阿不汨羅索坨”
在老人的額頭刻畫好符文,江小七雙手自虛空中勾畫,變幻著不同的手勢印法,口中默念著晦澀咒語,接著,一股涓涓細流自他體內的曲池奔湧而出,延順著體內經脈,流淌到手指尖端,隨著手印的逐漸凝結,江小七指尖湧動的靈力,仿佛與老人額前刻畫的符文有了一抹聯係。
“起”
隨著江小七的一聲低喝,指尖靈力噴湧,空氣中仿佛出現了一條細線,逐漸化為實質,將其指尖與老人額頭的符文連接起來,不過時間過去很久,那橫躺在床榻上的老人屍身,仍然沒有起身的跡象,任由江小七如何灌輸靈力,那道身影仍然依舊,紋絲不動的躺在床榻上。
“嗯?難道說我刻畫的符文不對?”
口中一邊呢喃自語,江小七一邊挪動著腳步,向著床榻邊湊去,檢查一番,發現符文並沒有任何疏漏,而自己所凝結的手印也沒有出現失誤,不然,空氣中那道仿若實質的連接不會出現。
“到底是哪裡出現錯誤了?”
一手托著下巴,江小七仔細端詳著眼前的已故老人,想要找尋到問題的根源所在。
“對於驅趕屍體而言,普通人與武者有著本質的區彆,根據死因的不同,所需要刻畫的符文也有所區彆,其中,最為繁複,但使用最多的便是“他殺咒”,顧名思義,就是死者並非正常故去,而是由於外界原因,死於他人之手,驅趕這種屍體,所需要的便是他殺咒。”
而這時,江小七的腦海中,響起了石老人曾經給他講述的關於趕屍一行的規矩,而眼前的問題,應該便是出現在這段話中,因為曾經的習慣,江小七並未將眼前的老人歸為武者一列,而是與往常一樣,慣性使然刻畫了普通人的趕屍符文,自然不會有任何變化。
找到問題所在,江小七小手一揮,將老人額前刻畫好的符文抹去,聚精會神的開始鐫刻武者的趕屍符文,時間過去很久,老人的額頭上一枚嶄新的符文緩緩凝實,而江小七的額頭,也已被汗珠沾滿,雖然曾經跟隨石老人學習過他殺咒的符文刻畫,卻從未用到過人的身上,畢竟,小村莊裡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而且針對武者的符文與普通人不同,前者的符文刻畫需要以靈力作為主材料,以此為引引動死者體內殘存的靈力,進而進行驅趕。
稍微休息後,江小七再度起身,曲池中靈力奔湧,延順到右手指尖,隨即,一股強橫的吸力自他體內爆發,接著化為實質,連接到了老人的額頭處,不過緊接著,江小七才想起石老人曾經給他提過的話,眼前的老者不是他殺,而是自然死亡,而此時在老人額前閃爍的符文,卻是用以驅趕怨念的他殺咒。
一念至此,江小七作勢便欲製止,緊接著,他驚駭的發現,此時,他的靈力已經連接到了老人額頭處的他殺咒上,下一刻,他便感覺到一股難以言明的吸力自他體內爆發,隨之而來的,一股狂暴的靈力被他體內爆發的吸力拉扯進了他的體內,蠻橫至極,宛若泄洪的堤壩,一股腦的衝進了他的曲池,而曲池中湧動的靈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眼看便要將他的曲池填滿。
而曲池被迫填滿的代價,就好比一個水桶承受了在它極限範圍之外的泉水,那般下場隻有一個,就是被撐爆而去,而眼下,江小七所麵臨的便是這般危險處境。
“給我滾。”
感受著自己體內的變化,江小七爆喝一聲,曲池內的靈力奔湧而出,想要將那條靈力連接強行中斷,因為此時的他,已經感覺到曲池即將抵達自己所能承受的範圍極限,繼續下去,隻有被這源源不斷的靈力撐爆的結局。
因為焦急的緣故,江小七雙眸血絲充斥,雙眼因體內源源不斷灌輸靈力的緣故而變得突出,整個身體都變得膨脹起來,看上去就像一個充了氣的皮球,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啊”
伴隨著江小七的一聲淒慘嘶吼,那股靈力連接被強行中斷,而他也被中斷所產生的衝擊力震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房屋的石壁上,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