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枝枝循著記憶中的道路,往魏崇住的慎行院走去。
天氣冷,陸枝枝又在發燒,不短的路程走下來,陸枝枝感覺自己隨時能暈倒。
到了慎行院外,陸枝枝趕緊扶住院子外的石桌休息。
雖然頭又疼又混沌,但她要想想該怎麼住進慎行院。
以魏崇那警惕又冷酷的性格,哪怕她死在慎行院外,恐怕都得不到他的憐憫。
可還沒等陸枝枝喘口氣,一陣腳步聲傳來,十幾個人從通往慎行院的另一條路上走了過來。
看見陸枝枝的身影,他們心裡浮上警惕,他們看向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高大男人,等待命令。
男人麵容冷峻,一雙眼睛冷漠銳利毫無感情,他雖然有著極為優越的長相,五官俊美無暇,但渾身上下散發出難以接近地冷意。
看見他,陸枝枝的頭腦竟然出現了短暫的清明。
魏崇!
她知道該怎麼辦了。
陸枝枝斂眸垂首,臉色蒼白站在原地的樣子乖巧極了。
魏崇看了看陸枝枝,很快評估出來她毫無威脅,他於是微微點頭,示意手下上去詢問。
一個清瘦帶著金框眼鏡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出來,他走到陸枝枝麵前,出聲詢問:“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聽見耳熟的聲音,陸枝枝揚起一個虛弱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我走錯路了,我叫陸枝枝,我是魏家魏崇的妻子,關於我的身份你可以向魏家的人求證。我實在走不動了,我就在這裡休息一會,五分鐘,行嗎?”
清瘦男人聽見陸枝枝的話,心裡不禁震驚,他看了魏崇一眼,但對方也在看陸枝枝,並沒有做出回應。
清瘦男子拿不定主意,他又仔細看了看陸枝枝的臉,發現果然有些麵熟。
作為魏崇的特助,他曾經跟陸枝枝有過一麵之緣,眼前的女人比起三年前除了過於消瘦之外,五官的確是一模一樣。
他又看了一眼魏崇,他本意是想知道魏崇有什麼指示,卻見魏崇從人群中走出來。
他靜默地後退兩步,站到旁邊。
魏崇來到陸枝枝麵前,男人冰冷的目光由上而下掃視陸枝枝。
陸枝枝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她伸手環抱住自己,接著抬頭衝魏崇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不可以在這裡休息嗎?那我還是走吧。”
魏崇看著麵前纖瘦女人瑟瑟發抖的樣子,脆弱無助,像一隻走丟了的寵物,他擰起眉。
“為什麼穿這麼少?”
現在已經是初冬了,雖然還沒下雪,但是已經非常寒冷了,陸枝枝身上卻隻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單薄毛衣。
魏崇的聲音低沉悅耳,大約是習慣了發號施令,他說話的時候有一股命令的味道。
聽見他的聲音,陸枝枝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她很快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為衣服都洗了,這個天氣,衣服不太容易乾。”
她說著,搓了搓手。
於是魏崇的目光很容易落在她手上,又紅又腫,還帶著凍瘡。
陸枝枝注意到他的目光,很不好意思地把手背到身後。
魏崇的臉色沉了沉,他又問:“怎麼會迷路?為什麼不讓下人幫你帶路?”
魏家的祖宅是明朝老宅,占地麵積大不說,道路曲折繁複,咫尺山林,就算是在魏家生活一兩年的都容易迷路,所以魏家下人有一項重要的職責就是為客人帶路。
陸枝枝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他們比較忙……”
覷見魏崇不太好看的表情,陸枝枝連忙道:“不怪他們,是我自己沒記住路。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食堂和行止院怎麼走?”
陸枝枝臉上露出羞澀的表情:“我有點餓,我還沒吃早飯。”
“準備一頓早飯,”魏崇對自己手下吩咐道。
手下領命離開。
陸枝枝並不想麻煩他:“隻要告訴我食堂和行止院怎麼走就行了,我自己可以去的。”
但魏崇並沒有理會陸枝枝的拒絕,他的決定不容置疑,他又問:“為什麼要去行止院?”
“因為我住在那裡,我還要回去準備一下等會的祭祖。”
“你住在下人院?”魏崇下顎緊繃,雖然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
陸枝枝受到了一點驚嚇,她有些不安地道:“因為客房不太夠……”
魏崇靜默了片刻,看向自己的特助:“在慎行院給她準備一個房間,還有衣服。”
“真的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我要走了。”陸枝枝有些害怕,她轉身往自己走來的那條路走去。
魏崇抓住她的手腕,陸枝枝下意識地掙紮,但魏崇紋絲不動。
他強迫陸枝枝看向自己,接著開口:“我是魏崇。”
陸枝枝瞪大了眼睛,臉上的震驚過於真實,仿佛真的第一次見到魏崇。
“你是魏崇?!”
她忍不住向四周圍觀的人看過去,那些人仍舊畢恭畢敬地站在原地,沒有人對她的目光做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