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食了一回螃蟹,那滋味就被二娘記在了心裡,因此翌日也是起了個大早,又蒸了許多隻螃蟹。
這次二娘不心疼,心疼的反倒是葉霓。
要知道,若是行情好,在現代一隻螃蟹怎麼著也得大幾十,自家阿姊這作態確實闊氣。
“就這麼吃倒是浪費。”
“怎得?”
“這螃蟹裡還有許多蟹肉在哩,挖出來與豆花一起煮,滋味也極好。”
四娘是個鬼精的,當即跑進屋裡取出昨日吃剩下的螃蟹,“阿姊,怎麼挖?”
也不知是不是古時候生態好的原因,這些個螃蟹個個都是肥嘟嘟的,葉霓將這些螃蟹又煮了一會兒,那蟹肉稍稍一掰就露出來了。
至於螃蟹身上那些,則是用上剪刀剪開,仔細挑一挑,也剝出了許多。
葉霓將這些蟹肉和著蟹黃一起,放在熱騰騰的豆花裡,撒上些鹽巴蔥花,就是難得的美味。
五郎六娘吃得頭都不抬,最後更是把碗舔得一乾二淨。
四娘意猶未儘,“阿姊,還要。”
“莫食恁多,此物性寒。”
說著她又做了一大碗,放上好些蟹黃,要四娘端去送給謝長安。
之前收了對方肉,當然要記著人家的好。
四娘也知曉此事,又是個乖巧懂事的,因此也乖乖應下了,隻道:“阿姊給我留些豆花。”
“記著呢,小饞貓。”
這次二娘起得早,村民們慣例到葉家這兒討些豆花吃。
早上寒氣重,喝上這麼一碗熱騰騰的豆花,彆提多美了。
有村民道:“三娘,你家五郎吃得是個甚?”
五郎口齒不清道:“嘻嘻,螃孩恍。”
“哦,這是我家客棧要出的菜色,這位阿公來得早,不若先嘗些。”說著她便挖了些蟹黃蟹肉放進豆花裡,遞給了那村民。
這個小小的攤位上很快聚集了不少村民,都道:“噫,此物滋味甚好。”
“三娘,可還有麼?”
葉霓擺手,“客棧開業前,每日來我家買豆花的前十位都能嘗到,其餘的,便等著客棧開業再去罷。”
“瞧這黃子像雞蛋,味道又不像,不知是個甚物?”
“螃蟹殼裡的,日後來我家換東西,螃蟹也使得。”
眾人皆驚:“螃蟹?瞧著那硬殼就不是個好相與的,裡麵居然還這般美味?”
葉霓笑道:“是哩,這螃蟹也就最近好吃,再過些時日就差了。”
“哦,那一直收麼?”
“四隻螃蟹換一籮筐的豆腐,或是一籮筐的豆乾,收個兩旬便不要了。”
兩旬後,螃蟹肥美的時令也過去,也因為這個時令的關係,葉霓沒打算把它做主推,正經的還得看爆炒田螺和鹵味。
那些村民聽了,都覺著是個好買賣,雖說最近的池子是葉家的,想來不能去摸,但山上還有好些水源,那些可是無主之地呀。
再或者勤快些的,往李家莊跑一跑,那裡有一個不小的湖泊,螃蟹想來也不少,對村民來說,這買賣和天上掉餡餅差不多。
因此個個都鉚足了勁,要葉霓備好豆腐豆乾。
倉河村和石頭城本就相隔不遠,這麼一早上的光景,人人都言,葉霓又做出了一個美味的吃食。
之前因為得了豆腐方子,而擔心影響葉家錢路的那些個村民,也都放下心來,若是客棧開起來,那豆腐確實是個小生意。
話題轉到倉河村南邊,一個茅草屋裡。
謝長安看著眼前吃空的豆腐碗若有所思,他道:“你說,三娘是不是知曉你在這兒?”
“主公何出此言?”
“唔,上次我送她歸家時,她問了我山上燈火一事。”
殷誠語塞,此事確實是他考慮不周,但他自問身手過人,那葉三娘不過是個普通的農門女娘,哪裡有這等眼力?
謝長安又道:“這次送來的豆腐多了許多,瞧著不像是我與田狗兒能吃完的。”
“會不會是田狗兒走漏了風聲?”被他這麼一說,殷誠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田狗兒尚且不知你在這兒,又怎麼告知旁人?”
殷誠沉默,半晌才道:“許是這女娘傾慕主公,因此才送來恁多吃食。”
一想到之前吃下的一大碗蟹黃豆花,他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謝長安半點不覺,他隻是清咳了幾聲,掩飾道:“許是如此罷。”
“郎君?”屋外田狗兒敲了敲門。
“怎得?”
“豆花若是吃完了,我便拿去洗洗,送還給三娘。”
謝長安鬆了口氣,道:“吃完了,你拿去罷。”
聞言田狗兒的臉垮下來,沒想到他家郎君這次胃口這般大,居然全部吃完了,不過他很快振作起來,每次送回碗筷時,葉霓都會再給他添上一碗,這次想來也不差。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葉霓這次給他的隻有普通的豆花,若是還想吃蟹黃豆花,還要等到明日。
“無有了無有了,快走罷!”四娘本來對田狗兒感官還行,但奈何今天的蟹黃豆花太好吃了,自家阿姊又送予田狗兒許多,她自然心裡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