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給老太太夾菜。
生了這種病,太油膩的不能吃,糖分太高的不能吃。
說起來,到了這個地步,不管怎麼都順心不了。
速度換了衣服的胡文德趕回來,瞧一眼老太太茶碗裡的水,剛才是空的,現在喝下去了大半。
她嘴角露出笑來。
端起茶壺做出給自己倒茶的舉動。
而後又想起:“我的錢包呢?”
提著茶壺去臥房,將裡麵的茶壺換過來,順便將有毒的茶水都給倒尿桶裡,做完這些,她從臥房裡走出來。
將手裡提著的更換了的茶壺放在桌麵上,視線落在林秀珠身上:“二弟妹,今兒這頓飯你照料一下母親,這往後照料母親的事情估計都落我身上,今兒你就辛苦一些照顧一次,應該不會嫌累吧!”
林秀珠掃她一眼,總覺得胡文德這會兒奇奇怪怪的。
裴啟繁也瞪了一眼胡文德:“弟妹身體不好虛得很,又不像你膀大腰粗力氣大,你多照顧一次怎麼了。”
胡文德不理會裴啟繁。
她的腦子被仇恨占據了。
她此刻隻想讓林秀珠不舒服。
裴老太太吃著鹵豬蹄,對著林秀珠說道:“給我弄點肉吃。”
“您不能吃,醫生說了您隻能吃清淡的,想吃肉,等身體養好了……”
“我說我想吃肉,你不給我吃就是不孝。”老太太眉頭一豎,表情都變得陰森起來。
林秀珠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在老太太碗裡:“你想吃,等晚上大嫂照料您時再吃,這會兒也彆……”
她的話還沒說完,裴老太太氣得眼睛鼓起來,手指哆嗦地指著林秀珠。
嘴唇蛄蛹一下,突然張嘴,噴出一口血,而後癱坐在椅子上,暈厥了過去。
她吐出來的血液呈黑色。
林秀珠愣了一下,條件反射一般朝後退去。
胡文德見狀,眼裡的歡喜藏不住,而後快速收斂自己的歡喜,她瞪一眼林秀珠,伸出手指指著林秀珠,憤怒說道:“血是黑色的,你下毒,你要毒死娘,你這個女人看著柔柔弱弱的,心思怎麼這麼狠毒!”
胡文德說完看向裴啟榮。
“二弟,你是司令,這事兒你不能姑息,要報警,報案。”
胡文德逼問。
裴啟繁瞧見胡文德的德行心裡咯噔一聲。
她跟胡文德同床那麼多年。
對她的性子有些了解,先前能乾出禍害平安的事情,現在……二弟又不是傻子,他是司令啊!
他身邊多的是能人。
若是查出來。
他抓住她的手:“先彆說這些,把人送醫院才是。”
胡文德推開裴啟繁,自打這男人把她關了一個月,她對他也產生了怨恨,若是他有點本事,她用得著算計彆人。
眼看事情按照計劃順利發生。
林秀珠害了母親。
她下毒!
這情況是要送局子裡蹲著。
這樣一來她的兩個孩子都有案底,周驥北這樣的已經進入係統的,日後升遷定然會影響,尤其越往上的那些職位都被盯著。
隻要政敵拿出他母親犯罪的事情,他就沒了機會。
裴平安身體好了,好了又如何?
他現在還沒有進入體係,以後也不會有機會。
裴家的以後,隻能是她的孩子的。
“報警,必須報警!”胡文德強調。
林秀珠盯著老太太,再看吐出來黑色的血跡,她說道:“報警吧,不是我乾的我不承認,還有把人送醫院保留現場都會吧!”
她話落就去打電話報警。
裴啟榮相信林秀珠。她說不是她,那就必然不是她。
他瞥了一眼胡文德,轉而看向裴啟繁:“大哥你把人送醫院去,我在這裡等警察。”
“二弟,我這人虛胖,沒啥力氣抱不動人,要不你去醫院,我在這裡等警察…”
聽著林秀珠跟警察交代地址以及情況,裴啟繁頭都大了。
警察一來若是什麼都查不到還好。但凡查到點什麼,毀的就是永固,他得把老二支走,這樣才能將事情轉化成意外。
他瞪一眼胡文德,怨恨她心狠手辣,又埋怨她做事不跟他商量。
明明……剛才老二都同意了,雖然沒有明擺著說給永固安排工作。
但是這兩日隻要沒有意外發生,他定然會照顧永固的,現在好了,最後誰被當成下毒的。他跟老二的關係都回不去了。
想到這些,他眼睛發紅,盯著胡文德,貌似瘋狂。
她莫不是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她聰明,會謀劃,這事兒不管黑鍋落在誰身上,他們家永固都得不到好。
“永固去送,家裡這邊也得有人操著心,他這個大個人呢,應該可以處理好醫院的事情。”裴啟榮開口。
裴啟繁聽見裴司令這麼說,隻能無奈點頭。
他心裡有苦說不出。
他自是知道,裴啟榮留在這裡是因為相信弟妹。
認為事情不是弟妹做的。
他留在這裡是她的底氣。
也是防止警察來了以後被收買,沒了幫胡文德洗白機會了,他的兒子也被這個目光短淺的女人毀了。
裴啟繁整個人變得渾渾噩噩。
暈厥了的老太太被裴永固帶走,同樣的,留在林秀珠房間的蘇明阮也聽見外頭亂糟糟的。
這會功夫,裴平安已經睡下。
他精神不振,本就需要多休息。
蘇明阮看一眼睡在平安旁邊,呼吸節奏隨著平安達成一致的樂樂。
倒也沒把孩子叫醒。
她走出房間,對著外頭路過的傭人招招手。
問道正堂那邊發生的事情。
傭人見蘇明阮,也沒隱瞞什麼,這位再怎麼也是裴家兒媳婦兒,就算她不說,也會從其他地方知道正堂那邊發生的事情。
便開口:“老太太被人下毒暈厥過去,司令報警讓警察尋找證據瞅瞅誰下的毒,大夫人非說是二夫人下毒的,老太太已經被送到了醫院。
警察這會已經去了正堂,所以人來人往的,聽起來鬨哄哄的。”
“成你去忙吧!”蘇明阮聽見這話,擺擺手,讓傭人該乾嘛乾嘛去。
她關上門,瞧一眼房間睡覺的一大一小。
總覺得這倆不能自理沒有自保能力的躺一起,她隻要離開一會兒就會出意外。
瞧一眼輪椅。
她又往正屋那邊看去。
說實話,她這會兒也擔憂林女士。
雖說裴司令也在那邊。但是,男人心思不如女人細膩啊!
這家裡發生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忒多了一些。
她輕輕抱起樂樂。將樂樂放在一邊,而後將床上裴平安也給抱起來,放在輪椅上。
她輕手輕腳的,倒是沒有妨礙裴平安午睡。
而單手抱起樂樂,這般一手推輪椅,一手帶樂樂,朝著正堂走去。
走半路,裴平安就醒了。
他發現睜眼看見的不是屋頂而是藍天,驚訝一番,而後扭頭,對上單手抱著樂樂的蘇明阮,他呆滯一下。
他睡前明明躺床上來著?現在怎麼在這裡?
“我這是……”
“去正堂路上。”蘇明阮回話。
“我怎麼在輪椅上?”他無奈,主動問出心裡疑惑。
蘇明阮沉默一下,視線從裴平安瘦得皮包骨頭的身板上劃過:“我把你放輪椅上的,剛才傭人說有人給老太太下毒,咱得看看去,總不能讓林姨被人欺負了去。”
“有人下毒?”裴平安臉色一黑。
他剛回家就有人耐不住性子做這種手段。
因為下毒事情太大,他便忘了問怎麼放輪椅上的。
擔憂正堂那邊的事情,他臉上閃過焦急。
蘇明阮見狀,便加快速度,這般二人快速來到正堂。
這會兒警察正在驗毒,從老太太喝過的茶裡驗出了毒素,立馬收集證據。而後再看其他人杯子裡,並無毒素。
“茶中有毒,其他的杯子無毒。茶壺中茶水也無毒!”警察同誌說。
胡文德搶先控訴林秀珠:“茶碗中怎麼有毒呢,我喝的也是這茶壺的水,對了,先前老太太不小心將茶碗被打翻,裡麵的茶水全灑在我衣服上,我便去換衣服,這照料老太太吃飯的事情便換成了二弟妹。”
她說著目光往林秀珠身上挪:“弟妹,我倒如何都猜不出,這為何茶碗裡的茶水有毒,你能給我個解釋麼。”
林秀珠冷眼瞥了她一眼,隻覺得這人太聒噪。
“警察還沒有給出結論,你就在這裡推斷盤問起來,你是覺得自己比警察厲害還是怎麼,你那麼本事,怎麼不去警局裡上班。”
林秀珠說完,低頭看著茶壺。
眼裡閃過疑惑。
茶水都是從這裡倒出來的。
為什麼獨老太太這杯水有毒。
裴司令眸子裡帶著冷光,他此刻也想不通為何有毒,毒是怎麼進去的。
但是他能判斷出這毒是胡文德下進去的。
他的妻子不會用這種手段害人。
若是真的要用手段,害的也是胡文德,不會是老太太。畢竟跟胡文德之間存在直接仇恨。
他瞥了一眼裴啟繁:“時間能改變很多,有些能自己選擇,有些不能。”
裴啟繁此刻恨不得給胡文德兩巴掌。
他的二弟這句話的意思是,他不會管永固的工作了。
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
石頭落地了,永固這輩子幾乎沒機會了。
胡文德對上裴啟繁睚眥欲裂的表情,皺了皺眉頭,這人不僅不幫她還這麼凶狠地看她,等林秀珠被抓進去,等二房那倆沒有更上一步的可能。
她非得讓這些個小看她,鄙視她的人跪在她裙子下道歉。
蘇明阮視線落在那茶壺上,她想到寢室那個茶壺。
從空間裡將相機給拿出來,遞給裴司令說道:“這個茶壺跟寢室裡放著那個似乎一模一樣,但是我覺得除非從一個模具出來的,不然不會存在一模一樣的東西,我跟平安從這邊離開前,給桌子上擺著的食物拍了個照片。
茶壺應該也在照片裡。
隻要細細的對比,應該能看出一些東西,比如兩個茶壺的彩繪有輕微差距,比如上頭的紋路方向發展……!”
“對了,警察同誌,你們查一下裡麵的茶壺有沒有什麼機關。”
蘇明阮突然開口。
胡文德聽見蘇明阮這話,猛地扭頭,震驚害怕擔憂各種心理雜糅一起,她仿佛在畏懼些什麼。
裴司令盯著手機的照相機。
看向警察說道:“洗出來吧,對比一下看看情況。”
警察捧著照相機立馬往外走去。
裴啟繁視線落在胡文德身上,這瞬間他腿軟,他心累,他想了很多,終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算了不管了,總歸他自己這輩子吃過苦,享過福,以後啊!
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