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一茬，而且對於這個問題她也沒有答案。
開個廠子還得考慮這個嗎？
技術員看向蘇明阮，眼裡帶著詫異，現在很多工廠為了收益，為了掙錢，很少有人會去考慮汙水怎麼處理。
能怎麼處理，直接流入河流裡。
讓水自己經過千裡萬裡的流動，自然而來的淨化。
大政策方向也是先汙染再治理。
他們研究院的人已經可以看見在不久的以後，空氣會變成什麼樣子。
“要淨水設備嗎？這個得找人給你設計製作，現在還沒多少人會處理汙水，你想要隻能自己想辦法。”
技術員說。
他隻是一個小小技術員還沒有本事弄出一個大型汙水淨化設備。
“那行，我自己找人！”蘇明阮說。她見過以後京市附近的空氣會變成什麼樣子。
也知道在未來某個小國會把核廢水排入大海裡，將大海給汙染了。
最明白未曾汙染的世界是多美好，多珍貴。
如今國家雖然困難，物資雖然匱乏，但是空氣極好。
雨後那種泥土的芬芳讓人上癮。
春日裡京市依舊有沙塵，但是隻要小雨下來，那天就是極為明媚的。
再過幾十年，就見不到這場景了。
除非……
大政策改變。
談何容易呢。
落後就要挨打，政策這樣發展，定然有其道理。
想要改變政策，除非國家能在短時間裡變得強大。
蘇明阮想到自己的空間偶爾會給出一些她想要的技術原理，偶爾會給出身邊人上輩子的軌跡。
她想，如果能給核彈製作方法就好了。
那樣，即使經濟上落後。
但是軍備上，無人能敵。
她期待著，然而空間靜悄悄的並沒有給她任何反饋。
眼下她能做的隻有顧著自己，自己不給環境帶來壓力。
汙水處理必須得有。
清洗設備安裝好以後，廢水暫時用大鐵皮桶接著，村裡好些這樣的水桶，平日給地裡莊稼澆水，也是用這樣的鐵皮桶裝上一桶，送到地裡。
種地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有了盛放廢水的桶子，技術員開始演示操作設備，將鴨絨投入設備裡開始清洗。
味道並不是很好聞。
水也很臟。
清洗鴨絨需要往裡放專門的清洗劑，這種東西要比洗衣粉洗衣皂效果強，清洗一遍以後還得再洗兩次，洗完投入離心機裡。
離心機可以用高速來將羽絨甩乾，同時將羽絨分類。
機器停止後，將羽絨拿在手裡看。
細膩的絨毛在一個圈圈裡，粗糙一些帶著硬梗手感的絨毛的在一個圈圈裡，質量明顯差了很多的在另一個圈圈裡。
當然……
即使離心機能將這些羽絨分組，每組裡依舊會混入一些硬絨毛。
最柔軟的一批就需要手工挑選。
機器實驗幾次以後，等曲玲玲上手後，外頭的天露出白色。
蘇明阮有心請技術員去吃頓飯。然而工作一.夜技術員這會兒已經困得差點睜不開眼睛，即使值夜班可以得到一日休息，但是疲勞的人沒胃口吃飯。
於是，蘇明阮沒繼續提吃飯的事兒，她往技術員手裡塞了一條煙。中華的煙，貴得很。
技術員不想拿，蘇明阮硬塞過去。
若是一點兒好處都不給，日後誰願意給她乾活，做人不能太摳了。
靈活一些，有來有往，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好。
而且，不能忽視任何一個技術員工，不是技術員工也不能忽視。
蘇明阮讓曲玲玲給幫忙的人發福利，她則是帶著技術員去國道那邊，叫來出租車一起回了京市。
技術員要回家休息，她則是要去京大上學。
她今日還有課呢。
課程結束以後，得付給劉教授研發工資。
還有汙水淨化機器也得提上日程。
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汙水處理的設備。
曲玲玲送走蘇明阮，回到辦公室忍不住打個嗬欠。
她有點兒累，但是這會兒還不能休息，雖說已經加班一.夜沒睡，但是設備到了廠子，晚開工一天就損失一天的利益。
天氣慢慢變冷。
她得早些將羽絨服弄出來。
這樣才能給老板掙錢。
老板既然想要治理汙水。
那她還得找人挖個坑，再用水泥將邊緣給抹一層，這樣汙水就不會輕易滲透到底下。
這樣一來又是一筆支出。
開廠子花錢忒多了，曲玲玲想著這段時間開廠子，招聘人員，又收購絨毛加上去找工廠要羽絨服的布料，這些花錢多了去了。
布料什麼的，以後還是自己研究得好。這樣就能再省去一筆開支。
她腦子被花錢刷屏，到現在一毛錢都不想花。她甚至有股子衝動，想要撇去汙水治理的環節。這樣就能省錢了。
清晨風吹來，將她腦子給吹醒，她隻是下屬，老板的話還得聽。
老板既然提了起來治理汙水，她還是不要自作主張的好。
她回頭看向村裡幫忙的人，從辦公室摸出一條煙，給村民分了，又讓人村民登記姓名，每個人給發十塊錢勞務費。還將辦公室放著的一袋子雙喜糖給扯開，讓村民們每個人都拿走一些，給他們家孩子甜甜嘴。
做完這些，看著村民樂嗬嗬地離開。
她也呼出一口氣。
隨後又等聘用清洗絨毛的幾個人過來，她親手教人使用這些機器。
曲玲玲揉了揉自己肩膀，她覺得有些累。
不過，跟先前吃飽肚子相比，這點累不算什麼。
她的目標是，比蘇衛東更被老板看重。
給自己打了一會兒雞血，又檢查工人操作過程，她說道：“這些絨毛都是好東西，必須洗夠三次，還有必須等機器停了，水排出以後，再換水。
機器運轉時伸手進去，胳膊都能給切斷。”
她把後果說出來，又從地上撿了幾根棍子趁著即將結束未曾完全結束時，把棍子扔裡麵，棍子被甩得四分五裂。
而後看向工人：“不想變成殘疾，做這個事情就得非常細心，知道我為什麼在一村子的漢子裡選擇你三人輪流操作機器嗎？
你們在村裡風評如何自己知道，村裡人給你們綽號老悶，老蔫，還有一個老不吭聲。
你們不是最強壯的，不是最聰明的，腦子也不是最靈活的。
但是你們也有優點，彆人沒有發現的優點，你們是村裡最踏實，做事最認真那一批。
這個工作需要的就是認真的，交給你們我放心，所以不要讓我失望。”
曲玲玲說完，看向三個員工。
清洗絨毛的幾個人臉蛋發紅，他們在村裡一般時候都跟查無此人一般，好事兒輪不到，壞事也輪不到。
這會兒聽見城裡來的大老板誇他們細心，一個個感動不行。
下定決心工作時認真，專注，不出差錯，不讓小老板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