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這家夫人強裝鎮定。
盯著陳昭玄,尤其是陳昭玄手裡的武器。
她嘴唇發白,眼睛瞪圓,嘴唇緊緊抿著,額頭在大冷天裡冒出汗水,臉頰上的肌肉在抽搐在抖動。
“什麼人?”陳昭玄垂眸看向樓下的蘇明阮:“你來說。”
“鄭夫人,聽說你在軍區醫院那邊老醫生手裡買到了最後一批祛疤膏。”
蘇明阮說。
上頭穿著睡衣的鄭夫人眼神閃爍一番。
“確實預定了,但是並沒有收到,昨兒那大夫的徒弟還打電話問過我,但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到現在都沒有拿到手,據說是老大夫失蹤了。”
她說話時盯著陳昭玄手裡的木倉,隻是眼珠子時不時轉一下。
站在走廊的傭人抬頭,眼神往鄭夫人身上瞥了一下,又急忙收了回來。
蘇明阮目光落在傭人身上:“是她說的這樣嗎?那位老大夫沒有來過這裡嗎?”
“沒有的!”鄭夫人搶先開口。
蘇明阮撇一眼陳昭玄。
陳昭玄拿著冷冰冰的木倉,用力按在鄭夫人身上。
甚至食指落在扳機上。
大有想要扣動的傾向。
“沒問你,給我閉嘴!”陳昭玄警告。
傭人站在原地,大冷天裡,她硬是嚇出一身冷汗,耳邊再次傳來蘇明阮詢問:“老大夫沒有來過麼?”
傭人目光不受控製地往鄭夫人身上挪。
而後磕磕巴巴說道:“沒,沒來過。”
“是嗎?”
“那這是什麼?”蘇明阮隨手掏出來一張照片。
照片是她隨手拍的京市景色。
這張照片裡的建築風格跟鄭夫人住著的這套有些相似。
她相信福寶的判斷。
老大夫肯定來過。
但是鄭夫人拒不承認。
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會說謊呢。不管什麼情況,都證明這人有貓膩。
眼下這倆人被陳昭玄威脅著。
大半夜的。
寒風陣陣。
生死都在彆人一瞬間裡。
很難有精準的判斷。
“這是我從一個攝影師手裡買下來的,老醫生失蹤前他正好在這裡取景,幸好有這些照片。”
蘇明阮將照片拿出來,捏住一個角。
給鄭夫人跟傭人看。
“敢說謊,那就去死吧。”陳昭玄嘴角勾起涼涼的笑意。
他手裡的木倉挪動,對著傭人的方向,砰的發射。
子彈正好順著傭人的頭發絲耳朵邊緣劃過去,落在樓梯把手上,死死嵌入把手裡。
空氣裡充斥木屑燃燒的味道。
陳昭玄皺眉:“準頭不夠啊,果然不能佩消音器。”
他說著又要勾動扳機。
生命差點消失,傭人猛地跪地求饒:“我說,我說,那個老大夫來過,將一盒膏藥送給夫人就離開了。”
“夫人,您說實話吧這些人是真的會殺人的。”
傭人說完還跪著求鄭夫人。
鄭夫人氣急,她看一眼蘇明阮手裡的照片,又看向慌亂的傭人。
她閉眼說道:“確實來過,不過來了以後又走了,我可沒有為了將剩下的祛疤膏都給弄到手,把人給綁架。”
“昨兒應該有人報警,你為什麼不說實話。”
聽見這麼一番話,蘇明阮眉頭擰了起來。
她盯著鄭夫人,隻覺得這人謊言連篇的。
給尋找老大夫帶來太多麻煩。
鄭夫人深吸一口氣:“這年頭誰願意往身上惹麻煩,其他人都說沒見過醫生,就我見過,萬一懷疑我把人給……
我家男人做的又是藥物相關的生意。
如果公安那邊一懷疑,一查證,指不定要給公司帶來過少麻煩。
還不如直接說沒見過。
反正,人又不是在我這裡出問題的。”
鄭夫人說完,盯著蘇明阮:“你們究竟什麼人,看起來不像是軍方政界的,也不像什麼正派的……”
陳昭玄看向蘇明阮。
憑借他多年混跡黑白道的經驗。
可以判斷出鄭夫人跟傭人這會兒沒說謊。
這樣一來……
他想到來這邊時,那隻狗在半路岔道上糾結反複選路似乎有了解釋。
隻是,警察調查時這人竟然說謊,給調查增加了多少難度。
他自己的身份現在有些不清不楚的。
不能主動做些什麼。
嚇唬嚇唬人還可以,真傷人……
暫時還不行。
他看向蘇明阮,蘇明阮拿起大哥大給賈長冬撥了電話,說了一下實際情況。
賈長冬這會兒在局子裡跟公安們了解情況。
聽見這番話,立馬帶著公安來這邊準備重新對鄭夫人問話。
陳昭玄看向蘇明阮:“走吧,這裡會有人收拾的,時間珍貴,繼續耽擱下去,也問不出什麼,這家子跟失蹤案子扯不上關係。”
蘇明阮點頭,她沒耽擱下去。
不僅陳昭玄看出鄭夫人這次沒說謊,她也看了出來。
一個人說謊時,表情動作舉止總會有些細微地方暴露出來。
眼下找老大夫要緊。
她帶著陳昭玄牽著狗子,再次返回岔道口。
這次福寶非常依舊認真。
每次到了路口,都會從車上下來,仔細從空氣裡尋找氣味。
這次一直尋到淩晨三點。
中間還給摩托車添加了一次油。
在京郊一個廢棄倉庫外頭,福寶從摩托車上跳了下來。
蘇明阮跟陳昭玄對視一眼。
二人將摩托車扔在外頭。
而後跟在福寶身後。
悄悄朝著廢棄倉庫走去。
倉庫外頭破破爛爛,坍塌的圍牆,腐朽的木頭,甚至堆積了一些垃圾。
即使在冬日裡都充斥異味。
陳昭玄麵不改色。
蘇明阮跟在以後亦步亦趨。
很快,福寶停了下來。
蘇明阮跟陳昭玄看見前頭有一處房間亮著燈。
荒廢的倉庫都有通電。
蘇明阮看著前頭燈光,隻是想想就覺得有些搞笑。
要知道現階段很多稍微貧困一些的農村都沒有通電。
或者通了電隻有固定的時間會給電。
但是這類明顯荒廢了,電是怎麼拉過來的呢?
若是上麵沒人給幫助,她是不信的。
二人繼續摸索前行。
這處房間有窗簾,想要看清楚裡麵的狀況,還得用點手段。
蘇明阮看著陳昭玄在身上摸了摸,他拿出兩個防毒麵罩,遞給她一個。
蘇明阮沉默……
順手將防毒麵罩接了過去。
她看見他從身上拿出一個瓶子,而後將瓶子放在這屋子煙囪處,裡麵有液體順著煙囪往裡流動。
很快陳昭玄從上頭爬了下來。
他舉動輕盈,就跟一隻貓兒一樣子,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而後他舉手撩起袖子,露出一塊腕表。
這腕表……
蘇明阮看一眼忍不住揉眼睛。
這腕表上竟然鑲著鑽石。
他最近似乎有些變化。
以往看見時,沒有這麼多碎碎鑽。
腕表轉動十分鐘以後,他說“可以了!”
蘇明阮盯著他的腕表問:“你弄進去的是什麼?”
“能讓人昏迷過去的東西,是陳家獨有的迷藥。”陳昭玄說完問她:“你想學?”
……想的。
但是她不說。
陳昭玄這個人不會做虧本買賣的。
見她沒接話,陳昭玄搖晃一下腦袋。
而後朝著這邊大門摸去,房間門從裡麵反鎖,對於陳昭玄來說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他朝後退去。再用力一踹。
緊閉的門這瞬間四分五裂。
然而,木門裡還有一層門。
這層是鋼鐵鑄成的。
即使他力氣這段時間驟增,依舊沒辦法。
蘇明阮盯著門。
看著門鎖,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