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他情緒太過激動,導致呼吸急促了些,榻邊少年立即有所察覺,伏著的身影一顫,隨即猛然抬起了頭:“……師尊!”
見沈知寒非但自行坐了起來,還頗有些詫異地望著自己,墨寧的眼圈瞬間紅了,立時不假思索地撲進了他的懷中。
“師尊……您終於醒了!”
沈知寒倏然全身僵硬。
自從猜到墨寧心思後,他總覺得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名少年,可如今看來,抱著自己低聲抽噎的,分明還是個孩子啊……
沒想到平日裡小臉板得一本正經的小少年一哭竟能哭這麼久,沈知寒聽著對方極力壓抑的抽噎聲,終究還是低歎一聲,按著錦被的手微抬,撫上了墨寧的細軟發絲。
……罷了,日後再想辦法吧。
“好了好了……”
沈知寒極力將嗓音放柔,低聲勸慰道:“為師不是沒事嗎?阿寧乖,不哭了啊。”
他低聲細語地勸了好一會,直到感覺裡衣前襟已然染上了濕意,少年才好不容易止了哭聲,磨磨蹭蹭地抬起頭來。
沈知寒看著對方通紅的眼圈和鼻尖,終於失笑出聲。
“師尊!”墨寧有些羞赧地起身,直挺挺站在了榻邊三步處,有些支吾無措:“師尊才醒,還難不難受?要、要不,阿寧先去找兩位師伯來看看!”
沈知寒聞言搖搖頭,唇瓣微啟:“我不……”
還沒來得及吐出第三個字,少年卻一擰身,兔子般逃也似的跑出了寢殿。
沈知寒保持著話未講完的姿勢凍結了一瞬,才無奈地放下手,輕歎了一聲:“身上不難受,就是有點渴啊……”
他嘟囔著掀開錦被,有些艱難地挪動身體下了榻。
身上其他傷口都已愈合,想必是早就被上過了藥,隻是他當時救人心切,加上戰中無暇顧及其他,竟沒想到後背傷口竟是極深,至今尚未愈合。
剛剛不動還好,一動便好似皮肉要被硬生生撕開,疼得沈知寒直抽冷氣,隻好開始胡思亂想轉移注意力。
都說虛空之魔沒有自主意識,可石林中那隻體型最大的合體期魔物卻好似能命令其餘幾隻小的一般,竟還會刻意將他與韓念二人分開,並操控其餘魔物偷襲……
莫非這些魔物是實力越高,靈智越發達?
這發現令他心中一凜,勉強扶著床柱起身,耳邊卻忽聞一聲清脆鈴響。
他下意識抬眸,一隻修長如白玉雕刻而成的手便捏著一枚青玉茶盞,遞到了自己麵前。
順著那手望去,便見骨節分明的手腕襯著纏了數圈的紅線繩,其上還懸著一枚金鈴。
再向前,灼眼的大片紅衣與一張含著飛揚笑意的俊臉便倏然闖入眼簾。
“謝……”
沈知寒心中大驚,立即下意識後撤一步,腳後跟卻不小心踢到了榻板,身形一歪,整個人立時向後倒去!
來人見狀,先是一聲輕笑,隨即一隻手臂伸來,將他向前一攬,沈知寒便不由自主地起身,緊接著撞入了一個滿是龍涎香氣的懷抱之中。
“不是渴了麼?”對方的聲音從胸腔傳出,顯得更為低沉惑人,卻震得沈知寒頭皮發麻,“可本尊怎麼瞧著……心肝這不像是一般的渴?”
對方手臂有力,按著他的後背的手令他完全無法掙紮,卻極為細心地避開了他仍未愈合的傷口。
見他似是要推拒,紅衣人手中青玉盞卻徑直送到了他唇邊,再度輕笑一聲:“本尊特意為心肝倒的茶,若是涼了或灑了,可怎麼辦呢?”
“唔……讓我想想,”他特意頓了頓,嗓音中卻仿佛含著惑人心神的魔力,“漱月不在,好像整個無為宗都是本尊手中的魚肉吧?”
沈知寒立刻不敢再動,順從地就著青玉盞將內中溫水飲儘。
謝長留的笑意這才從麵上蔓延到了眼底,頭一低,雙唇便湊到他耳邊輕咬了一下。
“乖,這才是本尊的好心肝~”
作者有話要說: 韓念真的是天生畫同人本子的人才啊……
搞事情!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