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子選妃(2 / 2)

“當真!請父皇降旨,依循舊例為兒臣選妃!”

“哈哈哈!好!”聖上蕭正焱一下子來了興致,在龍椅的扶手上重重一拍,說道“傳旨!即日起,傳所有三品以上官員家中年滿十五周歲的嫡女進京待選!”

其實,不單單是朝臣時不時的勸諫太子立妃,他和皇後也是為了兒子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可偏偏,正主自個兒一點兒也不著急,總是以“政事繁忙”推脫。

有一次,他拿出了帝王之威,強令他娶妃,結果太子抱著半人高的奏本跑到了禦書房,往桌上一放,跪地“請罪”“父皇之命兒臣不敢違抗,隻太子妃關係兒臣乃至皇室臉麵,事關重大,兒臣不敢掉以輕心。故恐無暇替父皇分擔朝政,隻得父皇多加操勞!”

蕭正焱看著桌上堆得與他一般高的奏本,腦袋“嗡”地一下。這些年,蕭國天下大定,國泰民安,需要處理的軍國大事已經不多了。故而,他除了每日上朝之外,餘下的事兒大都交給了太子處理。如今再讓他“重操舊業”,勞心勞神,他可不願意。

於是,太子選妃一事就此作罷。

“聖上英明!”不論如何震驚,朝臣們算是達到了目的。照例“恭維”了一句後從地上爬起來,心中也開始活絡起來了。

“朕還有一道旨意,宣!”蕭正焱看向了候在一旁的內侍,命道。“朕登基至今二十餘年,勤政愛民,兢兢業業,無一日敢鬆懈怠慢,唯恐上辜皇天眷命,下負百姓期許,方有如今天下安定,海晏河清之盛況。然,朕大病初愈,龍體欠安,故命太子暫行監國之職,眾愛卿協助太子料理政務,若有軍國重務報朕與太子共議。欽此!”

此聖旨一出,瞬間在朝堂上掀起驚濤駭浪,朝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蕭納抬頭望向倚靠在龍椅之上的父皇。大病初愈倒是不假。半月前,聖上在早朝時發了一場大火,氣急攻心,竟當場暈厥過去。後經全力救治,雖無大礙,但總歸是傷了身子,太醫說不可過於勞累。但若說過於勞累,年輕的太子殿下想起了每日從禦書房往東宮送去的一摞摞奏本碟報。

他正欲開口說些什麼,隻聽有一人站了出來,恭聲說道“今天下在聖上的治理下政通人和,若貿然變動恐惹人猜疑,致朝局不穩。聖上正值春秋鼎盛,萬望聖上垂拱而治,以安百官之心,以全聖上之德。”正是當今的皇長子——蕭翼。

太子本就深得帝心,且能力出眾,百官信服,若此番再由他監國,那自己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聖旨已下,豈能出爾反爾?!此事就此定下,退朝!”

一錘定音!如此,太子身份更加貴重了起來。

蕭納側過身子,眼神從大皇兄蕭翼臉上滑過,心裡無聲的歎了口氣,“要你多嘴!這下事成定局,無法挽回了。”

然而,太子的眼神落在蕭翼的眼裡,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意思。方才他請求父皇收回成命,怕是讓太子記恨上了。“要抓緊籌謀了!”他在心裡想著。

……

太子監國的消息飛一般的迅速蔓延至後宮的各個角落。

倚翠殿內,淑妃屏退了滿宮的下人,緊緊地捏著手中的茶杯,關節發白,“陛下就如此器重那賤人的兒子麼?!”

“母妃慎言!母後為一國之母,母妃豈可如此不敬!且太子殿下乃是儲君,如今父皇龍體違和,由殿下監國再順理成章不過了。”一名麵色蒼白的瘦弱男子倚靠在圈椅上,脖頸上圍著一條暗紅色風領。男子似是身體羸弱,說話間時不時地咳嗽一兩聲。

此人正是淑妃所出的二皇子。

“母後?!你喊那個賤人母後?你可知道若不是她搶走了皇後之位,如今居太子高位的人就是你!”淑妃聽了兒子的話,勃然大怒,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尖了幾分。

二皇子淡淡地看著上頭近乎發狂的婦人,神色依舊平靜如常,說道“母妃還是想開些,此話若是傳到父皇耳中,怕是現下的榮華富貴也保不住了。”

淑妃稍稍冷靜了些,定定地看著手中茶杯散發出的霧氣,思緒穿過眼前的迷霧飄回到了二十三年前。

她出身高貴,父親為當今太後的嫡親哥哥,官拜當朝第一大員——太傅。

自小,她便由當時的皇後姑母養在膝下,同太子表哥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姑母說等日後長大便將她嫁於太子為妃。而她,也早已對那個豐神俊逸的少年芳心暗許。

後來,蕭國戰況危急,太子蕭正焱率兵出征,是她始終陪伴在姑母身側,姑母說等太子班師回朝便將她嫁於太子為妃。就為著這一個承諾,她等啊等,等了整整四年,將自己熬成了一個“老姑娘”。

終於他大獲全勝,班師回朝,也順利登基為帝。她滿心期待,以為從此她便是他的皇後。卻不想,他帶回了一名身份低微的女子,甚至忤逆母後,力排朝臣眾議,將那女子冊立為皇後。而她,卻成了一個笑話。

她恨,她真的好恨!

二皇子看著淑妃的神色,從歡喜,到悲涼,最終轉為憤恨,他知道她又陷入往事之中了。

“母後,既成的事實,多想無益。還是保重身子要緊。”他勸慰道。

淑妃聽到兒子的聲音,將自己從飄散的思緒中抽離出來。她看著眼前的少年,喃喃道“皇兒,你的病何時才能大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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