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樂門舞廳,靡靡之音四起,陸青浦一行人早包下舞台前的最佳之位,等著一睹冷霜霜的風姿。
到了八點光景,舞廳的客人都魚貫而入,之前還有些空蕩蕩的廳堂,一時間人滿為患。舞台上,幕布大開,鶯歌燕舞陸續登場,那些叫玫瑰牡丹之流的歌女,紛紛登台獻唱,一個個身姿嫋嫋、豔光熠熠。
陸青浦的幾個朋友看得津津有味,陸青浦卻有些不耐煩地問道:“那個冷霜霜,到底什麼時候出來呀?”
他那朋友便笑道:“陸少急什麼,若是這麼快就出場了,還能叫仙樂門的台柱子嗎?”
幾場歌舞過後,冷霜霜終於現了身。她高挽雲鬢,身段風流,妙如靈蛇,一身紫色流蘇長裙曳地,胸口卻是一片薄紗輕攏,春光無限,而麵頰上一隻黑紗鑲鑽的蝴蝶麵具,更是平添了幾分神秘。
陸青浦的目光被緊緊吸引,嘴上卻不屑地道:“出都出來了,還戴個麵具,故弄玄虛!”
他剛說完,冷霜霜的歌聲已飄然響起,與方才那些熱情的靡靡之音不同,她的曲子清揚婉轉,又有幾分哀怨纏綿,無形之中,已然扣人心扉。
陸青浦終於沒了聲響。
冷霜霜一曲完畢,全場掌聲口哨聲頓起,舞台上的燈光逐漸暗下,一片朦朧中,她緩緩截下蝴蝶麵具,往台下輕輕一拋,一時間豔驚四座,眾人都哄搶了起來。
陸青浦一行人未去搶那麵具,隻是在座上欣賞冷霜霜的風姿。
“酒色芳香,媚眼如絲,真是要蝕人骨頭呀!”
“還有歌喉,萬裡挑一,難怪這麼多豪客願為她一擲千金!”
陸青浦卻道:“模樣倒也說不上多麼驚為天人,隻是那股子風韻,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一人調笑道:“看來陸少在豐平城裡必然有一位絕色的相好,不然怎麼連這名滿寧州的冷霜霜都入不了陸少的眼。”
陸青浦終於笑了起來,道:“誰說沒入我的眼……”說著朝不遠處的一個侍從打了個響指,那侍從便匆忙過來,躬身道:“陸公子,有什麼吩咐?”
陸青浦拿出一遝子錢,丟給那侍從道:“替我送冷小姐十個花籃。”
侍從眉開眼笑,舔聲道:“是,是,小的這就去。”
舞廳裡,眾人都楊聲叫著“Encore”,正要退場的冷霜霜隻淡淡一回眸,烈焰紅唇拋出一個飛吻,似有令人神魂顛的魔力,場下更是沸騰如雷。
從這日起,陸青浦日日去那仙樂門,為冷霜霜捧場,那錢如流水般花出去,不想半月過去了連一支舞都沒能與冷霜霜跳著。陸青浦公子脾氣,起初聽那幾個朋友說起這事兒時覺得有趣,但落到自個兒頭上,哪裡受得了這般冷落,這夜在仙樂門喝了幾瓶酒後,便開始胡鬨起來。
仙樂門自有大班與打手維持場麵,但這副督軍的公子,自然是不敢得罪的,忙請了他們經理出來調停。
陸青浦雙腳擱在桌子上,怒氣衝衝地道:“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反正今日我一定要冷霜霜陪我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