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賜城區聚集了多少人古見並不清楚,他隻知道自己和重編營被圍困在堡壘之中難以突圍。
他們周圍的硬化路麵因為堆積了太多的屍體變成了一個惡臭的夢魘之地,屍水甚至讓地麵為之軟化,形成了這上巢絕不可能有的沼澤地貌。
儘可能做好防護措施的士兵試圖向外偵察,但他的靴子隻用了幾秒鐘就徹底腐爛掉,要不是他機靈,他也將被這死亡沼澤所吞噬。
圍攻堡壘的邪教徒在遙遠處的街道建立了自己的營地,褻瀆的綠色光芒蒙在他們營地之上,一些非人的陰影拉大延伸恐嚇著堡壘的守軍。
更多的投石車被藏起來,分布在堡壘的四周,每一天都會有數十團屍體被丟進來,就算特蘭政委及時組建士兵用噴火器日夜不停的清理,瘟疫也不可避免的在堡壘之中蔓延。
先是封在罐子裡的軍糧發生了不同程度的黴變,有些罐頭甚至打開的一刹那裡麵就被綠色聞起來鐵鏽味道的水浸透。
然後是彈藥,能量彈夾還運行良好,堅韌的機魂正在和邪惡的力量抗爭到底。
但那些給自動槍來使用的子彈生鏽的厲害,發射時候的火力大大減弱,甚至會像是摔炮一樣在槍械裡莫名其妙的炸開。
最後是堡壘本身,越來越多的黴菌將堡壘厚重的牆壁內部吃空,有些區域隻要站上人就會瞬間塌陷下去。
重編營的處境已經到了最絕望的時候,他們缺乏重武器,他們孤立無援,他們在瘟疫之中苦苦掙紮。
在咳嗽聲中穿梭,特蘭政委用目光一一掃過越發虛弱的士兵,法拉第少校已經病倒,躺在床上失去了意識。
“帝皇啊...您的啟示到底是什麼呢...”示意一名起身行禮的士兵坐下休息,特蘭政委那堅毅的臉上也不由得流出一絲軟弱。
恩賜城區已經是這副樣子,那麼上巢的其他地方呢?
特蘭政委心想,他用望遠鏡觀察敵人的情況時也在沼澤裡的屍體中看見了許多動員兵,他們都是那些得不到補給和尊重動員兵團的成員,現在帶著滿腔怒火和不甘向上巢進行著最無情的報複。
該死的貴族們...我們本可以製止這一切的...
一想起來他和其他儘忠職守的軍人在會議上聽貴族代表扯什麼利潤和稅收的問題特蘭政委頭就一陣陣發疼,戰爭打成這樣絕非是將士無能,而是主帥腦子有病。
走向堡壘牆壁,那座擊殺了無數叛徒和更恐怖生物高塔依然屹立,這是重編營所有的希望了,隻要高塔不倒,這隻軍隊就還能繼續戰鬥下去。
特蘭政委一步步走了上去,見到了坐在彈藥箱上將鋼筋上的腐蝕打磨下去的古見,存著聖杯的神龕就放在牆角。
原本那地方有著數百根長短不一的鋼筋,他們早就在前幾日的防守戰中被丟了出去。
重編營的彈藥總有消耗殆儘的一天,邪教徒抓來並腐化的民眾堪稱是無窮無儘。
特蘭政委沒有打擾古見,他也找了個彈藥箱坐著,拄著自己的鏈鋸劍閉目養神。
“我覺得我可能不是帝皇選中的聖人,我什麼都沒感覺到,隻有這隻手被燒的越來越厲害了。”古見十分平靜的說著。
“但你卻用鋼筋製作的投矛就殺死了那些巨獸,若是依靠著激光槍和更加孱弱的自動槍,我們可能要百人集火數輪才能殺死他們。”特蘭政委回複著,他的眼睛被大簷帽的陰影擋著,“在我經曆的諸多戰鬥裡,沒有一個士兵能做到你這樣。你已經得到了帝皇的注視,隻是我們尚未明白如何解讀帝皇的啟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