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中村和樹都表現得非常正派,在麵對本野夫人的時候也宛如紳士,在黑鴉中的競拍或許是中村和樹在琴酒麵前露出的唯一的破綻。
這樣一個精於演技的人,琴酒目前隻見過貝爾摩德一人。
這種演技當然不是指掩飾身份,而是徹底掩蓋了他黑暗麵的性格。
比如綠川光,雖然平日裡讓人不至於認為他是個臥底,但相處久了,也能看破他溫和的一麵。
比如安室透,他內裡其實是個正義感十足的人,這些在他的某個眼神中琴酒也有看穿過。
再比如諸星大,那家夥同樣有著正派的一麵,但那又有什麼用?人分兩麵,並不是所有有正義感的人都是臥底。
中村和樹給琴酒的感覺完全不同,從他平日裡所做的事情來看,從來就沒有給過琴酒任何陰鬱的感覺。
“他不可能不參加。”琴酒始終堅信自己的判斷,然後又打開電視機查看新聞報道,他有預感,中村和樹明麵上入局的時機就要來了。
兩日後,新聞報道了中村和樹被警方帶走調查的事情。
可又不到半日的時間,中村和樹便被放了出來,警方已經徹底調查清楚,當初本野夫人是被喝醉了的泰山勇推下樓去的。
中村和樹當晚召開了記者招待會,麵對著鏡頭,他痛心地表示:“我非常抱歉,我承認,我的確和本野夫人簽了合同,但那都是為了保障他們母子日常的生活。可這樣的行為卻導致泰山勇無法拿到錢,酒後一時衝動對本野夫人下了手。”
中村和樹低著頭,眼眶通紅,眼中有晶瑩的淚珠閃爍。
他對著記者們道歉,對著所有關注這件事情的民眾們道歉,卻沒有為自己說一句話。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泰山勇之前的指控是因為拿不到錢故意攀咬,中村和樹還是沒有半句解釋。
他好像誤墜人間的天使,他始終相信清者自清,也的確認為這件事是他的失誤。
“我該給他錢的。”中村和樹追悔莫及:“如果他來找我,我一定會給他錢,這個世界上沒有比生命更加寶貴的東西了,不管需要花費多少錢,如果能買回本野夫人的性命,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最後,中村和樹也痛斥了萬田敬太的不齒行徑,說:“我的父母走得早,我的祖父曾對我說過,商會是他一輩子的心血,他希望將商會交給一個值得托付的人。我自知能力不足,所以從來沒有覬覦過,可如果商會未來要交到萬田敬太那樣的人手裡,我寧願它在我手裡覆滅。”
中村和樹攥緊了拳頭,滿臉悲憤地宣布自己將會參與這一任商會會長的選舉。
看著電視新聞中對中村和樹撲天的誇讚,綠川光難以置信地看向琴酒。
果然,被他說中了。
“能乾掉他嗎?”杉本健人指著電視機中的中村和樹憤怒又期待地看著琴酒:“他搞這一出,現在民眾都支持他,他們這些普通人雖然沒有選票,但商會肯定要選一個廣受喜歡的會長,這樣對大家未來的發展都有好處,所以他的支持率肯定直線上升!”
本野直哉死了,萬田敬太被抓,杉本健人本來該成為最後的贏家,結果中途卻躥出一個中村和樹,這讓他怎能不氣?
琴酒的視線從新聞報道中收回,漠然說道:“不管是本野直哉綁架你,還是他的死,包括泰山勇醉酒之後殺死本野夫人以及對他的攀咬,這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為了推高他的支持率,讓他能毫無差錯地成為商會會長。整個事件,從頭到尾都是中村和樹一手策劃。”
杉本健人一驚,難以置信。
琴酒輕蔑地笑了一聲,視線略過杉本健人,真不堪啊,他們所有人全都被中村和樹耍了。
那家夥最初的支持率幾乎是沒有的,商會的人都對他四處做慈善的行徑深惡痛絕,可現在呢?
民之所向,商會的會長若是彆人,對整個商會都會是一種打擊。
民眾會不會抵製?商會是否能迅速發展?會不會失去顧客的信任?種種問題,都是商會成員們需要考量的。
而現在,順水推舟讓中村和樹上位似乎成為了最好也最簡單的選擇。
杉本健人小心翼翼地問:“琴酒,你覺得我還能不能……”
“你沒機會了,杉本,你應該也意識到了吧,所以才會讓我去殺了他。”琴酒指著電視機裡的中村和樹說道:“他不死,商會的會長就隻能是他。”
杉本健人頹然地塌下肩膀,整個人充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