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啊,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張亮的父親張蒙子抱著孫子張晨,小心翼翼地問。
這些年以來,兒子越來越有本事,他自然是與有榮焉,兒子有出息,那是老子教的好,他還是愛喝酒,更愛酒後拿兒子吹噓。
兒子把他從村裡接到了城裡,住上了他認為隻有天大的官才能住的房子,請了保姆,一日三餐有人伺候,要吃什麼招呼一聲就行,這種神仙日子,他以往做夢都不敢想。
日日吃香喝辣,張蒙子自然是滿足,但也並非什麼煩惱都沒有。
最大的煩惱,就是他越來越怕兒子。
以前在村裡,張亮數一數二的調皮,沒少給他惹事,他逮到了就是一頓打,最狠的一次把家裡掃帚都給打斷了,有時候喝多了沒地方發泄,他也會把兒子拉過來湊一頓,湊著玩。
兒子張亮就是這麼被他一頓一頓揍大的。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可能再碰兒子一根手指頭了,就連大聲說話的底氣都沒了。
“帶你跟晨晨出去玩一趟。”張亮坐在沙發上,有些心煩意亂。
他已經買好了去深北的火車票,準備帶老頭和兒子出去避避風頭,等過一陣子清河太平了再回來。
走之前該安排的事情他也安排好了,秦輝取代他的位置,手底下能交的場子也全都交出去,周同偉那邊開展行動的時候直接帶人過來就行,裡子麵子都過得去。
手底下的弟兄裡,有一小半人是跟著他從石林一路打拚過來的,這幫人是最可靠也是最寶貴的,更是這次風波過去後,他能不能再次在清河站穩腳跟的根本。
所以,這些人他也安排過了,不會在這次的行動中受到波及。
“去哪裡玩,要出去多久?”張蒙子又問。
“去哪兒去多久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你去哪兒不是喝了睡,睡醒了繼續喝,滾一邊去!”張亮被問的更煩了,衝著張蒙子怒吼。
張蒙子表情凝滯,愣了許久,沒敢吭聲,抱著孫子回房間去了。
張亮在煩躁的,是秦輝答應的有些太容易了,他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秦輝提的那兩件事,壓根算不上什麼事,尤其是幫秦飛帶話那一條,更是天馬行空,讓人捉摸不透。
難道是秦輝認為自己這次凶多吉少,八成要挨槍子,所以交待的是臨終遺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想最後和弟弟秦飛達成和解?
這完全說不通,如果知道是去送死,傻子才會這麼乾脆利落就答應了,更何況他很清楚,秦輝內心是扭曲的,根源就是秦飛,他怎麼可能會向秦飛低頭認錯?
思來想去到最後,張亮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秦輝是個聰明人,他清楚不答應的後果,因此隻能答應。
秦飛接到小蘭的電話,馬不停蹄,一刻也沒耽誤就趕到了知音咖啡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