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染著紅溫漂亮的臉蹭著自己臉頰,動作像是撒嬌,卻眼眶泛紅,對視著自己的雙眸沁滿了濕潤,是生氣,又是難受,他知道顧知煦偶爾會有脾氣,可是他很少看見這麼難過的顧知煦。
頓時間心情酸澀到爆炸。
“……陸或雍,我們離婚吧。”
“我也好想好想要你。”顧知煦雙手放在身側,握著窗台沿邊,看著陸或雍,再也繃不住自己的情緒,哽咽出聲:“我已經跟我自己解釋了無數次,你是我的選擇,我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不論你是怎麼樣的都好,這是我選擇的婚姻,婚姻本就充滿著未知性。”
“可是我無法跟自己的感覺和解。”
顧知煦想清楚了,身體往前,重重地將腦袋抵在結實的肩膀,眼皮蓋在他濕透的衣服上:“求你了,陸或雍,放過我吧,早一些放過我,彆讓我那麼難以割舍。”
這句話像是歎息。
“陸或雍,我們離婚吧。”
雨越來越大,打在身上已經有輕微的疼痛感。
四目相對,誰都沒再說話,就這樣注視著彼此,狼狽的模樣,炙熱的眼神,都是那個最熟悉的對方。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
“好,先洗澡。”
“洗完澡就離婚嗎?”
“嗯。”
“好。”顧知煦連忙點頭,想著從窗台跳下來,腳一軟,正好被抱了個滿懷。
【一起洗完這個澡就離。】
顧知煦:“……”
可惡,拒絕啊。
……*
一個小時後,兩人一前一後從浴室裡走出來。
顧知煦將毛巾蓋著腦袋,光著的腳在大理石上踩出一個又一個的痕跡,擦拭著頭發往書房那邊走去:“我去拿離婚協議書。”
竟然大吵一架離成了?本來他還以為還會持續一段時間的抗戰。
“嗯。”陸或
雍雙臂微屈,係著腰間的浴袍帶子,不經意露出胸膛那片抓痕。
他的目光不經意落在顧知煦直接踩在地麵上的腳,在沒看見的角度眸底深得陰沉。
十分鐘後,顧知煦在書房裡將打印出來的離婚協議書拿在手裡,走回臥室。
臥室客廳裡,陸或雍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手中的平板,坐姿跟平時不同,雙腿自然分開,西服下的身材哪有半分斯文的痕跡,是浴袍都擋不住的健碩結實。
顧知煦再次移開視線,把離婚協議書拿過去,遞到陸或雍麵前:“喏,簽字。
陸或雍從平板上抬眸,眼皮微掀淡淡地往上看,看了眼顧知煦,須臾後,才收回視線接過他遞來的協議書,一目十行閱覽著協議書的內容。
這一看,就是十分鐘。
顧知煦站在邊上:“……他有些不耐煩了,彎下腰,把筆塞到陸或雍手心裡:“好了,我不要你一點財產,你不需要看那麼久,簽吧,反正我們也隱婚,離了對你也沒什麼影響。
“那離了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顧知煦暫時還沒想到:“不知道。
“離了你會想我嗎?
顧知煦的目光跟隨著陸或雍拿著筆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心跳開始有些加速,口乾舌燥的:“不會……吧。
“那我想你了呢?陸或雍往前坐,將協議書放在玻璃茶幾上,開始落筆。
“憋著。顧知煦見陸或雍簽了,樣子是那麼平靜,就好像跟之前簽一份幾千個億的合同那樣淡定。
而他的呼吸開始有變化。
幾秒鐘,筆鋒淩厲的簽名落下。
“好了。陸或雍將簽好的協議書遞回給顧知煦,對上這家夥臉頰泛紅的模樣,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怎麼了。
顧知煦伸手接過這份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鬆了口氣。
終於離了。
這男人根本不行。
不經意觸碰過陸或雍的手。
【顧知煦,我應該*死你才對。】
【我對你太心軟了。】
【你真的不懂我的心。】
他:“……?
簽字了,還在虛張聲勢個什麼呢?
“那我收拾東西離開了。
顧知煦果斷轉身離開,哼哼,自由咯!
在關上門的瞬間,他忽然覺得有些恍惚,呆站在原地,拿著紙的手與指尖輕顫,眼前的光源又像是一盞一盞熄滅的燈,在眼前一道一道的關閉。
……又來?
“陸——
‘啪嗒’一聲,手中的協議書跌落在地。
下一瞬,他沉沉地合上了眼。
主臥的門緩緩關上。
陸或雍在看見門關上的那一刻,‘啪’的聲,倏然捏斷了手中的筆。
他後悔了。
早知道當初給你煮安眠牛奶時就該下猛點藥,應該天天給你下藥,反正你睡著了不知道。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響起‘嘭’的一聲,像是跌倒的聲響。
陸或雍猛地站起身,幾乎沒有一瞬間的思考,快步走向門,打開門的瞬間就看見顧知煦閉著眼,倒在了門口,額角都磕紅了。
心跳幾乎驟停。
他極力穩定著情緒,彎下腰趕緊將顧知煦打橫抱起,低頭貼上他臉頰時,耳畔卻傳來平穩地呼吸聲,緊張地心情戛然而止。
呼吸頻率很正常,頓時鬆了口氣。
“……
這家夥睡著了。
陸或雍看著懷中熟睡的心肝寶貝,心情平穩過後,被老婆離婚不要的心情像是打翻的漿糊,情緒被弄得亂七八糟,黏稠酸澀煎熬,許久未有的念頭再次上湧。
“寶寶,那就不能怪我了。
他將熟睡的人抱回主臥,輕輕地放倒在床,熟練地從枕頭下方扯出一條黑色的領帶,遮擋住緊閉雙眸的眼皮,係上。
‘啪’的一聲,燈關上了。
隱忍克製的情緒,在漆黑的作祟下,徹底失去理智。
……
‘轟’的作響,暴雨在深夜衝刷著城市,壓住了哭得崩潰的聲音。
臥室拉上厚重的窗簾,漆黑一片,密不透光,空調溫度適宜,卻還是布滿了汗意。
顧知煦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的雙臂被往後緊握拉著,又被胳膊圈住肩部,被困在身後的臂彎裡,撕裂的痛幾乎麻脆了骨頭,從骨縫透出的疼痛難以呼吸。
每一下都感覺到窒息,被蒙住眼睛漆黑一片的視線,讓鑿的每一下都產生了高空墜落的可怕幻覺,竟生出瀕臨危險之際恐懼而又興奮的感覺。
“寶寶。
耳畔後方傳來饜足的歎息,如同野獸飽餐。
……是陸或雍。
這男人……
不是……怎麼這樣。
好痛,怎麼可以這麼痛。
糟了糟了壞了壞了……
不是不行的嗎,怎麼會這麼——
他低下頭,張了張嘴,哭不出,也發不出聲音,感覺到什麼從唇邊
滴落,如低齡兒童還不會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