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林頓時臉色都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誤會你?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等著,我去跟他說!”
方語珂哪能讓他這麼魯莽地去,一手拉住他哽道:“算了,你去有什麼用,他現在認定是我做的,說什麼都解釋不清。”
“那也不能讓他這麼誤會下去!”方仲林氣的牙關打顫,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越發難看:“不行,這事肯定跟陸宛脫不了關係,肯定就是她去唐津麵前嚼舌根!早知道她是個禍害我就應該下手狠一點。”
方語珂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問道:“所以你都做了什麼?買通倪引蘭毀了她的清白?還是讓你的三個小情人給她潑臟水?”
方仲林被她說得訕訕的:“你都知道了啊。”不過他一點都不心虛:“那陸宛就是想複製你的路子,你當歌星她也想當歌星,你參加選秀她也參加選秀,現在還開起跟我們家同一類型的公司,跟我們搶業務,有朝一日要是讓她做大了她還不得打壓我們?”
方仲林說的不錯,但他這麼做歸根結底還是出於內心的恐懼。方氏集團擴張的手段不光彩,他更害怕有朝一日陸宛將這手段施加在他們身上,所以先下手為強。隻是沒想到這幾次都沒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這讓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敗感。
方語珂認真想了會兒,道:“你做的這些事她知道嗎?”
“這個……”方仲林想說她肯定不知,可這會兒心裡竟惴惴不安。陸宛看似次次退讓,從不接招,實則步步為營、以退為進。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她便站穩腳跟,其心思手段都難以衡量。難保有一步發生紕漏,讓她察覺到是他在背後操縱全局。
“哥,你下手實在太冒進了!”方語珂出聲責備。
“那怎麼辦?我這就去想彆的法子,我就不信她躲得過初一還能躲得過十五。”方仲林火急火燎地跟方語珂說了幾個方案,都被方語珂否決,正僵持著,秘書進來重複一遍這幾日的行程,其中提了句下周要有領導來視察企業工作。
方語珂凝重的神色才輕鬆不少,等秘書出去後囑咐方仲林:“你先彆輕舉妄動,不用我們動手,讓彆人收拾她。”
她本意不想對付陸宛,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即便他們現在收手難免會被陸宛惦記上,還不如主動出擊。
……
在C市,吳秩簡直是一部分外表看著光鮮亮麗的企業家的心頭噩夢。這個老頭脾氣古怪,通常什麼都沒做就能將他得罪,搞得現在大家一聽是吳秩領導來視察工作,全都戰戰兢兢,恨不得裡三層外三層地將自己攛掇乾淨。
這個吳領導做事全憑心意,這麼多年來大家都摸不清他的脾氣,卻知道他有個特點:癡迷戲曲,厭惡明星。曾經有人為了討好他安排了幾個歌星在場助興,本是件好事,吳秩卻當場翻臉了,那場景現在想起來都萬分恐怖。
陸宛接到視察通知的時候,隻讓大家做好自己的工作便行,沒有多餘的要求。薑智桓卻憂心忡忡,“小陸,不然我們托點關係送禮吧?吳秩這個人有點不好說,不過得罪他對我們沒好處,我們還是謹慎些好。”
陸宛雖是老板,薑智桓這些老員工卻習慣喊她小陸,在外人看來這種稱呼可能不太妥當,陸宛卻覺得很好。她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還需這些長輩來教她。
聞言,陸宛頷首,讓薑智桓著手去安排,可這禮物沒送出去,送禮的人倒碰了一鼻子灰哭喪著臉回來。價值天價的禮物就那樣隨意地被扔在車後備箱裡無人問津,薑智桓越發不安,陸宛安慰他船到橋頭自然直。
一晃眼到了視察那天,出於身份避嫌陸宛沒有出麵,而是讓公司裡有資曆的那幾個元老陪同。吳秩果然像外界傳言一樣全程黑著一張臉,雖說如此倒沒挑什麼刺,這讓薑智桓鬆了一口氣。
這一番其樂融融到了飯局上被打破,酒過三巡之後,陸氏這邊的元老之一端起杯子站起來道:“來來!吳老我敬你一杯!您可不知道為了今天的視察我們花費了多少工夫,就為了能讓您感到家一般的溫暖。對了,小陸呢?這麼重要的場合小陸怎麼不在?這不是不給吳老您麵子嗎?”
薑智桓拚命像他使眼色,他卻越說越歡:“可一定要把小陸喊來,吳老您不知道啊,小陸可是大歌星,整個華國人都愛聽她唱歌呢。我聽說您喜歡戲曲對不對?讓小陸過來唱一段,保管您滿意!”
這話越說越不像話,說到最後全然將陸宛當做一個隨意傳喚的小歌星來對待了,語氣間的鄙夷與輕蔑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