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他幾句他才收回目光,三人走出一段距離,胖子寧景銘說了句小垃圾剛剛真可怕。
“要不,我們以後彆欺負她了吧,看她怪可憐的。”寧景銘提議道。
“誰說我們單單欺負她了,闕哥還偷偷往她住的地方前放空瓶子,你沒發現最近闕哥一天都要買個五六瓶水才好嗎……”丘皓笑著道,他還沒說完就被段闕拍了拍腦袋,“就你多嘴!”
沒人注意到此時他唇邊的笑意。
寧景銘心想這不還不是換個法子欺負人嗎。
三人嘻嘻笑笑地走開,還站在原地的陸宛則是認真撿完可回收的垃圾,到離城中村不遠的垃圾回收站去賣。按照一個塑料瓶子5分,一個易拉罐一毛,一斤紙板一塊二來算,她今天總共賺了十二塊五。回家時路過菜市場她順便買了一些菜,想到雞蛋可以給小孩燉雞蛋羹吃,她又拿了三個雞蛋,兜裡的錢現在總共就剩一塊五。
不知為何,在看到那些菜的時候,陸宛總覺得它們不好,葉子雖是綠的,品相卻差了點,不過現在這個階段也顧及不了這麼多了。
到家時,小孩原本坐在床上不哭也不鬨,看見她出現的那瞬間癟癟嘴哭出聲,陸宛洗過手上前摸了把他的尿包,哭笑不得地又給他換了一塊紙尿褲。
“真貴。”小孩真難養,陸宛勾了勾他的鼻尖心道。她本以為自己不喜歡聒噪的孩子,特彆是這個年紀段的,看見小孩卻意外的不討厭。
小孩反抓過她的大拇指,正欲含在嘴裡又被陸宛捏了下鼻子。
晚上,小孩吃完雞蛋羹滿足地去睡覺了,陸宛吐納了會兒卻完全靜不下心,乾脆下床去翻原主的日記本。日記本裡麵記載了基本花費和每個月必要支出,裡麵寫著上個月還欠了水電費60塊錢,陸宛一算這至少還得撿四天的垃圾,頓時心情微妙。
一個魔頭在現代該怎麼賺錢?下意識的,她腦子裡想起的竟然是唱歌。不過,她會唱歌嗎?
記憶中原主五音不全,最後一次正式唱歌還是在小學班會上,父母出事前,她兩耳不聞窗外事,就連流行音樂也基本沒聽過。可陸宛一想到歌,腦海中立即浮現那些歌詞旋律,它們深深烙印在她的靈魂中,竟像是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窗外是濃濃的夜色,陸宛壓低聲音輕輕唱了起來。她的歌聲還是很青澀,聲調上比起一個成熟的歌手也差太多,可是一首、兩首、三首……若是此時有人在這,便會發現每唱完一段她都有新的突破,她的音色乍一聽沒變,可仔細品味就會發現比原來變得更加純粹,更加打動人。
“呀!呀!”不知何時,小孩從床上坐了起來,高興地在那揮舞著小拳頭。陸宛聽到聲音才回過神來,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姐姐吵醒你了嗎?”
“姐姐,姐姐。”小孩傻樂著,他拉著陸宛的衣擺呀了好幾聲,陸宛翻譯了一下才知道他想說的是繼續唱……
從這天開始每晚小孩睡前陸宛都給他唱歌,她也在繼續撿垃圾艱難度日。同時,她也發現自家在城中村附近還有一片地,那裡野草瘋長。據說陸家父母曾經就是靠這塊地發家的,起先隻是在一小小塊地上種菜,在夫妻倆勤勞養護下,他們家的菜總比其他人的好吃不少,漸漸的,他們賺了一筆錢,口碑也積累下來,接著才在邊郊開了家庭農場。
有了家庭農場,這塊地品相也不好,就荒廢下來。但這塊地對他們家意義重大,曾經城中村在搞建設時,有人出不錯的價格想買,陸家父母卻執意不賣。這幾年城中村建設的七七八八了,地開始變得不值錢,又不會專門替它開墾,所以陸敬源才放過了它。
從知道這塊地的存在開始,陸宛每天分出撿垃圾的時間用來拔荒草,鋤地。剛開始她鋤得毫無章法,一下午的時間隻能鋤上小半塊地,手上也被鋤頭棍磨出不少水泡,可慢慢的,她似乎掌握了技巧,勞作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穩。
雖然這具身體資質不好,但在陸宛魔功加持下,她現在的力氣比一個成年男子還要大,每天撿的垃圾也能有二十斤以上。這段時間城中村經常有人看見一個瘦小的少女提著不符合她身量的幾大袋垃圾去回收站,他們大部分都是一起生活十幾年的老鄰居,不會不知道陸家的那些子糟心事,心疼之餘不由羞愧至極。
陸家夫婦當初還在人世時是出了名的熱心腸,誰家有個不妥肯定是他們第一個來幫。反觀陸敬源,曾經就因好賭而欠下一屁股債,好幾次都是他哥嫂幫忙還債。現在他哥哥嫂嫂不在世了,他不但侵吞了他們的遺產,還這樣對待他們留下來的子女,就不怕遭天譴嗎?
羞憤交加之下,開始陸續有人明目張膽地對陸宛伸出援手,經常是一碗雞湯,幾道肉菜,或者是嬰兒奶粉。說是剩下的,哪戶人家天天能剩下這些東西?陸宛沒有推拒一一收下,心中卻銘記這份恩情。
起初這些人還擔心陸敬源會打壓報複,可漸漸的他們發現,陸敬源每天樂不思蜀,在發覺陸宛沒有威脅之後早就把這個侄女拋在腦後,就連城中村都成了他不屑踏足的地方。在大家的幫助下,陸宛和孩子的日子總算好過了些,她也迎來了高一下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