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師兄也是好奇的看他。
“送信的嗎?哪來的信?這種法術居然能夠繞過黟山山神!”
“鳴啁山送來的,說今年大醮,中秋的時候,在鳴啁山開。”雲鶴道人看完之後說道,“希望我們能去參會。”
“大醮?”
林覺一下想到了去年春季,那些城中的把戲人不遠千裡前去趕赴的齊雲山道會,其實也是一
種大醮,不由問道:
“大醮是每年都開一次嗎?”
“不是,這個沒有定數的,有的隔得長,有的隔得短。”雲鶴道人將紙張遞給大師兄,同時給林覺解釋道,“雖說時間上沒有定數,不過開一次大醮需要耗費的人力財力極高,像是我二十年前,一般要四五年、五六年才開一次。”
林覺便沒有再問了。
上山這麼久,他已經知道了,齋醮其實是符籙派的一種隆重的科儀,目的是供奉神靈,祈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有名的靈法派的道觀也會受到邀請,一是因為畢竟都是道友,二是因為在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上麵,除了躬身以外,靈法派也能出一把力。
另外便是靈法派的修士以及天下散修、奇人異士本就封閉,互相之間交流不多,大醮這種天下皆知的盛典便成了一個很好的交流平台,大家可以在大醮上交流一番天下大勢,可以結交往來,甚至可以互換法器丹藥乃至法術,各取所需,是會慕名而去的。
以前四五年五六年才開一次的大醮,之所以才隔了一年半就開第二次,定是因為國不泰民不安、風不調雨不順,這才舍得在這上麵花費錢財。
“那又是什麼法術?”
林覺好奇的看著紙鶴問道。
有些後悔剛才自己沒有伸手去接。
“折紙戲,也算戲術。”七師兄隨口答道,“不過這是符籙派用出的。”
“有什麼區彆嗎?”
“沒什麼本質的區彆,都是折紙戲,隻是符籙派的道士自己並不會這門法術,是借的神靈本領。嗯,而且是借的專修此道的神靈的本領,大概可以理解為當世在這門法術上造詣最深的一個人或幾個人之一。因此近可以飛十裡百裡,遠可以飛千裡萬裡,神力輻射之處,皆可到達。”
“那靈法派呢?”
“我們道觀並沒有折紙戲這門法術,不過就算你會,造詣淺薄時也飛不了多遠,造詣深厚了倒是能飛得遠,不過要想讓它準確找到目標,你還是要請求神靈的幫助,或者自己抓一隻鬼、請一抹殘魂來指路。”
“符籙派還是很有優勢啊……”
“可不止這些呢。”七師兄笑著說,“若是尋常修士折紙回來,就算有鬼指路,能找到我們浮丘峰,卻也過不了黟山山神這一關。”
“符籙派修士都會這招嗎?”
“當然不是,要看你供什麼神靈了,看你供的神靈會不會這一手,也看伱供的神靈是不是專修此道的那一位。”七師兄說道,“齊雲山就沒有供奉這位專修此道的神靈,不過他們也有彆的本領,像是去年,他們便是禦使的意離神君麾下的慶忌來送信。”
“慶忌……”
“一種精怪神靈,日行千裡。”
“那我們要去嗎?”
眾人便都看向雲鶴道人。
“咳咳,唉,大醮難得舉辦一次,自然不能不去,何況這個時候的大醮,若是我們浮丘觀不去,怕是要被道友們說是冷漠於天下。”
老道人說著頓了一下:
“不過貧道老了,鳴啁山又有些遠,是走不動了。唉,如今這世道亂,說不準山下便有什麼事情求上門來,你們幾個不宜全部離開道觀。這等齋醮本來沒有我們多少事情,也就是去湊個熱鬨,到時便請一個師兄帶著你們兩個小的去一趟吧,讓你們去見識一下。看看這天下彆的靈法修士都是什麼水平,奇人異士又有些什麼本領。”
“知道了……”
林覺和小師妹都點頭。
定下這件事後,眾多道士便又將之拋在了腦後,繼續吃喝談笑,仿佛沒有憂慮。
唯有小師妹心心念念摘取桃花,還沒吃完就去摘了半背簍,隨即回來坐下,聽師兄們談話,不知不覺,眾人與狐狸身上都落滿了花。
想來這才是山下百姓心中的修行之路,這才是隨性自然的修道生活。
回了道觀,卻也不過鬆花釀酒,春水煎茶,安逸日子裡,幾度朝來寒雨晚來風,林花匆匆便謝了春紅。
山中的靈株也開了花。
初夏時候,便結了果。
開始結了二十多個,待得長到指甲蓋的大小,能看出是果子了,也能看出沒有彆的果子再冒出來了,山中的精怪們便摘掉了一些丟棄,摘掉的多是發育不良的與挨在一起的,剩下十七顆。
山中精怪總計十四位,加上林覺、小師妹和狐狸,剛好十七個。
林覺倒是沒想到,它們還會疏果。
數數的本領也超過剪刀峰的道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