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
這段時間,汴京又熱鬨了起來,進京趕考的舉子一茬接一茬,路上順手逮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八九不離十就是舉人。
舉子入京,那會試也就不遠。
而按照慣例,會試官員得早早的關在禮院,一直得到會試黃榜張貼。
楚鴻得閱卷,這也是文官裡少有的刷資曆的地方。
等閱卷完畢,修書三年的他就得外放,怕是再也沒有時間休閒。
這不,在被關之前,他準備見兩個早有耳聞的人。
司馬光和王安石!
.......
樊樓
“樊樓?介甫在地方為官時久聞其名,卻是沒有真正來過。”
“君實也是如此。”
“子鳳對君實兄和介甫兄也是久聞其名,如今兩位一齊升入汴京,也算是真正得見。”
楚鴻笑嗬嗬的望向坐在側方位的兩人,王安石(字介甫)和司馬光(字君實)。
前段時間從老師口裡得知王安石和司馬光升入汴京,他當即派人約了酒席。
他在拍片從良前也讀過不少曆史書,自然也知道司馬光和王安石這一對冤家。
這兩人裡,王安石主改革,司馬光主保守。
楚鴻修書三年,沉靜本心,也早有自己的政見,這一次約見卻是想要交談一番。
“早聞君實兄心係朝政,前年曾連上三封《請建儲副或進用宗室》,激流勇進,當真天下豪傑。”
楚鴻輕輕吹了一口熱茶,這是汴京流行的新品,在清茶的基礎上彙入羊奶,有那麼點現代奶茶的意思。
“不比子鳳兄在朝中親自上言,我等地方為官,心憂朝政也唯有上奏,早聞介甫兄想要效仿範文正公之誌,《上皇帝萬言疏》也相當了得啊!”
司馬光笑嗬嗬的看向王安石,平靜的眸光裡有一絲深不可查的意味。
司馬光謙遜一笑,又順承著將話遞到王安石那邊,“聽聞介甫兄數次拒絕朝堂委任的館閣之職,均固辭不就,怎的這一次就答應了呢?”
嗯?
楚鴻抿了一口熱茶,這話不對勁啊!
我這都沒挑撥離間,你們這就吵起來了?
這司馬光話鋒.......是嫉妒還是開玩笑?
楚鴻可是知道的,司馬光當年曾請人多次舉薦館閣之職,但是均未曾被委任。
一個是讓人主動舉薦卻得不到,一個是朝堂青睞卻多次辭讓,不任職.......
嗯……王安石的拒絕確實有那麼點打臉司馬光的意思。
不過,司馬光看上去是笑著,但語氣卻不太像開玩笑,更像是以開玩笑的語氣說心裡話。
“君實兄說笑,你我前幾年也有過交集,想必自然是知道我這人不想激起越級提拔之風,自然是固辭不就。”
王安石氣質穩重成熟,說話不急不慢,看起來似乎是不想和司馬光爭.......個鬼啊!
不想引起越級提拔之風,這話說的就是司馬光好吧!
楚鴻也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是早有交集,怕是之前就有不少矛盾,怪不得這就吵起來了。
司馬光看著微微點頭的楚鴻,臉色有些不自然,這是在點我啊!
他此前的職位是並州通判,正六品官職,如今升任正五品的開封府舍人,又整了個從四品的散官虛職,看似直升三級,但他是地方官升任京官,要是算上京官高一級那就是直升四級,可不就是非一般的越級提拔?
楚鴻無聲歎息,他也有點不喜歡司馬光的越級提拔,明明不是一個賽道的人,硬生生給拉上來了。
畢竟,司馬光年近四十,怎麼看都不像是有資格乾到內閣大學士的人,這一波一提拔,直接就是隱形競爭者了。
司馬光悄然望向喝茶的楚鴻,隻覺有點被打臉,溫和的臉色當即有些掛不住。
“早聞王兄打算效仿範文正公改祖宗之法,陛下未曾采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