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這裡、還有這,都是一個毛病,讀起來跟通俗文學的武俠小說感覺沒什麼區彆,什麼修為啊、禦氣的,篇幅有點過長了,精彩確實精彩,但那是通俗意義上的,行為上就不夠緊湊,文學性有點弱,再就是有些用詞上有點粗糙……”
張德寧在稿子上點點畫畫半天,劉培文則在一旁細細的記錄起來。倆人對了有小半天功夫,小說要改的東西也理順了,張德寧這才去給劉培文開了條子,又跟他說了招待所的位置。
此時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張德寧今天工作不多,招待完劉培文可以說萬事大吉,就要走人。
劉培文見狀連忙拉住張德寧,“哎,彆急著走啊德寧,問你個事兒。”
張德寧漲紅了臉,拽開劉培文的手,怒道:“你這小子!你才二十,你得管我叫姐!”
劉培文聞言笑了,他兩世為人,如果歲數加起來怕不是快七十了,這小丫頭片子竟然小瞧於我。
要是擱在隔壁網文圈,怎麼著也要來一句“你已有取死之道”吧?
不過他此刻有求於人,可根本不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隻是滿臉堆笑地回答:“行,姐!我的好姐姐!我就問你,這小說要是能發表,咱們社裡能給我多少稿費?”
“稿費?你急什麼?改稿還沒改完呢,就惦記稿費啊!”張德寧工作了好幾年,遇見的作者大多恥於談利,稿費也一般都是發表見稿了才支支吾吾問幾句,沒想到劉培文這人倒是如此直接。
“我不能不急啊!”劉培文苦笑一聲,賣起了慘,“我苦啊……我從中原過來,千裡迢迢,除了車票,身上就帶了五塊錢,還是管我弟弟借的,如今都花的差不多了,再拖下去,怕不是飯都不知道去哪吃。”
劉培文這話完全是托詞,因為改稿的作家是可以在招待所的食堂吃飯的,價格算的很公道。
不過張德寧還是對他的言辭還是表示認可,她接待過不少從外地趕來改稿的作家,西北的、中原的都有,這個年代交通不便,無論東南西北,從鄉村趕來的作家都是風塵仆仆,並沒有什麼所謂的文人氣息,更多的都是泥土與汗水的氣息。從中原的鄉村來到燕京,確實非常不容易。
“你是頭一次發表小說,按照社裡定的標準,一般是千字六塊,或者七塊。”張德寧解釋道,“小說目前是三萬字,再刪改刪改,估計能有兩萬六千字左右?稿費大概能有個一百多塊錢,我估摸著,至少能有一百六七十吧。”
劉培文聽到這裡,心裡才總算吃了個定心丸。
回到招待所,劉培文也不著急改稿,先是跑食堂去吃了頓飯,然後去澡堂狠狠的洗了一遍,這才回到屋裡沉沉睡去。
這一覺,結結實實睡到了快中午。劉培文才被敲門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