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看球?還看個球啊!(1 / 2)

“培文,你跟王濛請教這麼半天意識流小說的事兒,是不是也有計劃寫這麼一篇?”

張德寧一臉求知的眼神,但劉培文從她的眼睛裡,橫豎隻能看見組稿兩個字。

劉培文摸摸鼻子,“是有這麼回事。”

“那我可先跟你約好了哈!就在燕京文學上發表。”張德寧趕緊發出約稿邀請。

“哎呀,德寧同誌,”劉培文忽然想到了什麼,“我是不是還有個條件沒給你提呢?”

“啊?”

“這篇的稿費……”劉培文撚了撚手指,“能不能漲到10塊?”

“你這小子!”張德寧氣急,其實對漲稿費這事兒她心中早有預期,但此刻聽到,還是有幾分不爽。

人其實都是這樣,遇到事情之前做再多的準備,事情發生的時候依然發現準備不足。

“漲!給你漲!我去求領導!行了吧?”張德寧咬了咬牙。

“哎!這才對嘛!”

看著一臉得意的劉培文,張德寧心想,我這真算是有技巧的組稿嗎?

“對了,”張德寧忽然想起一件事,趕忙說道,“今天來的有個導演你知道吧?叫謝非的。”

“怎麼了?”

“其實本來沒有邀請他,他是聽人說起來,自己找過來的,主編說既然是文化屆的人士,參與也無妨,就讓他參加了。”張德寧道出其中故事,“看來是想把你這個小說改編成電影,來探探情況。”

八九十年代,國內影壇的眾多知名導演的著名作品,都是由一些小說改編而來,遠的不說,謝縉導演正在籌拍的牧馬人,就是改自張先亮的《靈與肉》。

而劉培文前世知道的就更多了,《芙蓉鎮》、《活著》都是此類。

“我看他開完會就走了啊,也沒找我,是不是沒戲了?”劉培文納悶道。

“這我不知道,也許是你最後發言太激烈,把他嚇壞了吧!”張德寧眨眼。

劉培文此刻倒也沒放在心上。前世的《黑駿馬》其實就是謝非所拍攝的,不過那已經是1995年的事,如今能不能拍攝,未知的東西實在太多。

跟編輯部的人作彆,劉培文收拾東西出了文聯大樓,卻沒想到,還有三個人在這裡等著他呢。

“培文,快,趕緊的!”程建功已經等不及了。

此刻已經是快一點了,中午幾人都沒吃飯,看到劉培文下來,饑腸轆轆的程建功是催促得最著急的。

“走,上老鄧家去,我親自下廚!”汪增其此刻心情不錯。

劉培文在座談會上一番言論,很是給他出了一口氣,也算是幫他的作品正了名。

這種仗義執言的維護,在他多年的寫作生涯中,都是不多見的,更沒想到如今竟然出現在一個交往不深,隻有二十歲的小夥子身上。

鄧有梅此刻已經認命了,騎著車子在前麵帶路。

從文聯大廈所在的六部口到鄧有梅家,騎車也就用了二十多分鐘。…。。

劉培文此刻坐在程建功的後座,他不斷地說好話誇程建功,一時間把程建功吹得神勇無雙,程建功心中得意,也不好意思跟他替換著蹬,竟是一個人蹬完全程。

鄧有梅家在陶然亭附近的一個胡同裡,幾人進了屋,家裡空蕩。

“老鄧!嫂子不在家啊?”劉培文隨口問道。

“哈哈!那是好長時間不在家了”汪增其被這地獄笑話逗樂了,一旁的程建功也憋得夠嗆,劉培文還一臉懵。

鄧有梅沒說什麼,擺擺手就去了廚房。

“培文你不知者不罪,老鄧啊,他現在是單身老年!”汪增其解釋道。

原來鄧有梅自從五十年代跟前妻離了婚,至今都是孤身一人。

劉培文這才明白為什麼汪增其能提議來他家看電視,這簡直就是純粹的男人天堂。

汪增其解釋完了,也去了廚房,程建功跟劉培文坐在那裡,邊聊天邊看電視。

女排的比賽要到傍晚才開始,此刻還有不少餘裕。

不一會兒,老汪和鄧有梅各端出兩個盤子。

“來,這倆是我做的炒疙瘩、塞餡回鍋油條,老鄧端的那都是下酒菜,培文啊,嘗嘗我的手藝!”汪增其頗為自得。

劉培文嘗了兩筷子,不由得大為讚歎。

這炒疙瘩顏色焦黃,還配了綠葉菜,黃綠相間。吃起來又綿軟又有勁,越嚼越香。

至於塞餡回鍋油條,初嘗是油條的酥脆,要到裡麵是略帶汁水的肉餡,外酥裡嫩,鹹香宜人。

“好吃!”劉培文嘗了兩口,不由得連連點頭。

“老汪今天這可都是拿手菜!來,喝點!”鄧有梅從桌下摸出半瓶二鍋頭。

“怎麼就半瓶啊?”汪增其抱怨道。

“你急什麼!”鄧有梅說道,“喝完再說!”

於是四人倒上酒,就著下酒菜,邊吃邊聊。

席間,程建功問劉培文他的意識流小說進展如何,劉培文搖了搖頭。

“說起來,這個小說比我現在已經發表的兩篇小說構思得還要早。”劉培文喝了口酒。

最早我也沒想著用意識流的寫法,但構思的越完善,我就越覺得,如果想把故事裡十幾年積蓄的情感力量和家庭矛盾在24小時之內講明白,需要的筆力和技巧要求都非常高。”

“所以你打算用意識流的方法寫這篇小說?”汪增其把杯中的酒一飲而儘,拿著空杯朝鄧有梅晃晃,鄧有梅無奈起身拿酒。

“不全是意識流,還有很多的閃回片段和多視角敘事內容。”劉培文總結道。

“我現在嘗試通過兩個不同的敘事視角,用把一天內的故事重複講兩遍的方式,展現不同的人物的心理狀態和他們的情感變化。”

“聽著就挺難的。”程建功撇撇嘴,這種在小說敘事結構和方法上的創新他並不擅長。

“不說這個啦!”劉培文轉移話題。…。。

正巧鄧有梅提著白酒過來,他轉頭問道,“老鄧,之前我跟老汪吃飯,問他知不知道建國前的瞪眼食是什麼情況,結果他說你知道,講講?”

鄧有梅把酒給幾人滿上,思忖著說道,“我這些年為了寫燕京的一些市井生活,認識了一些八旗子弟,很多人當年經曆了民國最難的時候,落魄也是常事,很多建國前的掌故都是他們講的。”

“這瞪眼食是老燕京一種底層窮人的吃食,那時候老百姓吃不起肉,就去吃瞪眼食。

“一般呢都是街邊上,一口大鍋。裡麵就是賣家從酒樓裡買來的一些折籮——就是剩菜、大雜燴——然後加上一些肉塊、骨頭,拿鹵湯燉在鍋裡。鹵湯顏色重,鍋裡湯又多,食物位置就不明確。

“這吃的時候呢,下一筷子,就得給賣家付一次錢,這一回你能撈起什麼,全憑眼力,一筷子撈空了,也隻能自認倒黴,撈到大肉塊了,那簡直興奮得不行,比吃到嘴裡的時候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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