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內166號,劉培文望著眼前的招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當初吹下的牛。
這天早晨,劉培文請了半天假,終於來到了人文社的門口,他一時有些百感交集,頗有些朝聖者的心態。
作為國內文學領域當之無愧的頂刊,每期發行都能破百萬冊的人民文學,就在人文社的前樓,這裡不知道是多少作者期望的“證道”之地。
不過今天他不是來投人民文學的。而是要去當代編輯部。
能跟收獲、十月、花城並稱為四大名旦的當代,自然也不是藉藉無名之輩。
但比之同在一個地址辦公的人民文學,還是差一點意思。
兩個刊物,人民文學的編指導下輯部在人文社的前樓、跟領導們在一起,當代的編輯部在人文社的後樓,一旁就是人文社的招待所,孰重孰輕一望可知。
但是由於人民文學這本雜誌的超然地位和與文協的密切關係,特彆是去年人民文學刊物在管理上重回文協之後,人文社事實上對人民文學這本刊物的影響力就已經很弱了。
所以基於自身工作出發,人文社社內對於當代的支持力度是相當大的,自創刊之初,可以說諸多名家的精品文章在此彙集,才能有創刊幾年功夫,發行量就能穩定在三十萬的成績。
自從今年改了雙月刊,當代的影響力在進一步擴大,但是優質稿源卻被更高頻率的刊發攤薄了,所以當代的編輯們對於組稿、約稿也是非常重視。
之所以劉培文今天會來當代,也是因為在上次座談會的時候,何其誌臨走給他遞的約稿信。
當時約稿信中言辭懇切,極具熱情,不但對劉培文的作品給予了高度肯定,同時也表達了無論長篇短篇皆可優先發稿的特殊待遇。
邁進紅磚樓後樓二層的當代編輯部,推開門,隻見幾個編輯正在伏案工作,一時無人說話。
“咳咳,那個,我找何其誌。”劉培文有些尷尬的開腔。
辦公室裡的幾個人忽然同時抬起頭來。角落裡有一個中年男子站起身走了過來,正是曾與劉培文有過一麵之緣的何其誌。
“培文?你讓我等的好苦啊!”何其誌衝過來就抓著劉培文的手猛搖,搖得劉培文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何其誌轉過身來就興衝衝地開始對著其他抬起頭的編輯們介紹,“這位就是《雙旗鎮刀客》、《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的作者,劉培文!今年可是才二十歲!青年才俊、一表人才!”
“來,培文,這是龍時暉、這是朱昌勝……”何其誌又把辦公室的編輯們一個個給劉培文做了一遍介紹。
劉培文被何其誌的熱情弄得有些無措,不過好在大家的歡迎過後,並沒有太多人把注意力放在他這裡。
“來,培文!坐!”何其誌興衝衝地搬了個凳子,把劉培文按在凳子上,又找了個茶杯,要給劉培文沏茶。…。。
一通流程走完,他才又重新在桌前落座,本來不算大的眼睛裡此刻都是渴望的目光。
“難得你來找我啊!怎麼樣,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啊?”說罷,他的眼神不自覺地往劉培文的背包上看。
劉培文從包裡掏出厚厚的手寫文稿,遞給何其誌,“我寫了個小說,是諜戰題材的。”
何其誌接過文稿,這壓手的感覺和文稿的厚度都在告訴他這是一個長篇。
25萬字的內容,哪怕粗粗的看一遍也是需要很長時間,所以劉培文也沒打算這裡等何其誌審稿,而是大概給他描述了一下故事的內容,然後給何其誌留了自己的工作地址,就直接開溜,給何其誌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何其誌這一天算是被施了定身咒,一部小說從早晨看到晚上,本來以他一目十行的速度,看完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