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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衛九思說道:“而我的徒兒,絕不能是眾人口中聲名狼藉的人,我衛九思的徒兒,必要是個人人稱讚的清白之人。”

衛九思說著這樣言語,寧玉瑤也懂衛九思的意思。

寧玉瑤驀然拜伏在地,淒聲說道:“今日虞妍雖沒有定罪,但弟子篤定,她一定就是殺害阿月之凶手。求師尊做主,替弟子討回公道。”

她想,這就是衛九思想要聽到的。

這一月寧玉瑤爬得太高,她絕不願意落下來。

衛九思更不能舍了自己這個徒兒。

虞妍隻是拜師不遂,就已經淪為笑柄。若衛九思將自己這師徒名分剔除,自己算什麼?

於是她動機就變得沒那麼純粹,現在也不單單是去計較阿月的死。

果然衛九思將她輕輕的扶起來,他神色是溫和的,一向冷酷的眼裡也添了幾分柔意。

“我一直便覺得,這刑台也並不能製裁每一個罪修。縱然不能定罪,有時,我們是知曉凶手是誰的。”

他凝視著寧玉瑤這張俏麗可人的臉,寧玉瑤平日裡人前溫煦可親的麵容,如今卻染上了一抹灼熱的貪婪。

衛九思心裡無聲一笑,一個人嘗過被捧到高處滋味,是很難接受自己再落下去的。

他更從寧玉瑤這張可人麵孔上瞧出了幾縷野心。

如今仙盟雖一派和煦,但仙盟的三大宗門明爭暗鬥原屬尋常。

聞蟬修為頗高,名聲也不錯,偏偏女兒卻不怎麼樣。

尋弱點而擊之,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策略。

當然也不僅僅如此。

就跟寧玉瑤所猜到那樣。

還因為那張臉,跟當年的劍仙虞妍實在太過相似了,使得衛九思心底不由得滋生一縷說不明的晦暗。

他也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劍仙虞妍時的情景。

那時他說不儘的狼狽,於一片汙泥之中抬起眼,見著劍仙虞妍踩著五彩劍雲而來。

那時,月蝶族的鬼傀儡險些要吞了他,關鍵時刻,是虞妍將他一把操起。

他的手汙穢不堪,劍仙的手卻是雪白晶瑩。

衛九思隻瞧一眼,就能瞧出其中極強烈的對比。

虞妍就像是悲憫的菩薩,向這世間撒下楊枝甘露,乾淨得沒有半點汙穢。

可既是神明,那就是高高在上。

那時候衛九思心裡就不覺升起了一縷惡念,想要在虞妍白月光般聖潔上塗上一層汙泥。

這時節,鸞車上的虞妍卻忽而生出了幾分的異樣。

聞蟬那滴淚水落在了虞妍手掌上時,虞妍已覺出了幾分異樣。

原身慘死,猶有些執念未消。

如今聞蟬這親人的淚水沾染上這片手掌上時,虞妍胸口也泛起了一縷不屬於自己的酸楚。

之前虞妍也檢查過,原身神魂已消,無可補救。原身似是經曆了極重大的痛苦,使她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故而神魂散得極快。

虞妍原本並沒有原身的記憶,可如今,伴隨親人淚水消弭這份執念,在那些執即將消失之際,一段屬於原身的記憶卻衝入了虞妍腦海。

自然是小妍臨死前的記憶。

和聽音果記錄的聲音不同,死者記憶裡的魏舟是配合圖像展示的。

那跟聽對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效果。

那時魏舟冷冷站立,可小妍已經軟跪在地上。

虞妍甚至能感受到小妍臨死之前的痛苦,她胸口發悶,映入她眼裡的卻是魏舟那張充滿惡意的臉。

也許小妍是個並不怎麼聰明的女孩子,可這種直白的嫌惡和惡意卻也能看個分明。

虞妍透過死者的記憶,亦是看清楚了魏舟眼底淋漓的殺意。

縱然那個女孩子已經死了,有些真相終於沒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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