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王铖乾脆利落的回應把玉鳶子都給乾沉默了。
他不解地問:“為何拒絕得如此乾脆,你可知隨我修行意味著什麼?”
王铖答道:“道長恕罪,隻是铖對道長一無所知,又怎能輕易答應這等決定人生的大事呢?”
這道理上沒毛病,也讓人捉不出錯來。
王喜連忙搶過一步道:“子垣你有所不知,眼前這位玉鳶子道長乃是這長恒郡內有名的仙師,他不但常常施舍符水於鄉間為百姓治療疾苦,還有過人見識令郡中鄉賢儘皆俯首。”
“今次玉鳶子仙師來我王家族地,其實是受了大兄之邀前來為我王氏新修的祠堂堪輿風水,而後再勞心兩年為祠堂開光!”
“如今仙師看中子垣實乃是你的福分,也是我王家的氣運。”
說著他還喜滋滋地對玉鳶子道:“仙師,莫不是我家這小兒竟有修行之靈根嗎?”
王铖驚訝地看向玉鳶子。
隻是玉鳶子十分敏感,他分明能夠感受到王铖並非是佩服、拜服的目光,而是似乎在問:這一行這麼好賺?
玉鳶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不能以常理揣度。
他覺得不能讓王铖看輕了,於是一臉風輕雲淡地說:“王賢弟莫要妄自菲薄,靈根在人身中實則人人具足,個個圓成。然尋常人知識開則靈根昧,隻需有誌者善為鑽研,自然也可尋出道之源流,返本還源。”
這話說得讓王铖大為欣賞,他本以為玉鳶子會說修行不易且不是人人可為,結果這老道竟說修行之事人人可為,隻在乎其誌。
隻是這般說法,就讓王铖對玉鳶子生出了好感。
因為他覺得這才是有大家氣象的話,也體現了玉鳶子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於是他態度變了一些,繼續抱拳道:“那請問道長,何為靈根?”
玉鳶子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是他想要收徒,可為什麼變得好像他在反過來接受考校呢?
不過他管不了這些了,這等良才美玉他決不能錯過,於是說:“所謂靈根者,乃先天虛無之一氣,它渾渾淪淪,虛圓不測,能交感周天萬物;其光通天徹地有造化之能。”
說著他看向王铖道:“其或可曰太極,亦可曰金丹,又可曰圓覺,甚至它還是‘浩然’。”
說到這裡其實王喜已經完全一頭霧水了。
可是有著前世水論壇功底並且自幼喜歡雜七雜八著看書的王铖卻一下驚喜道:“是極,這是儒釋道三教一家啊!”
他說:“本來隻覺得‘佛本是道’,現在看來還是師父有遠見,三教歸一了可以。”
王喜人都懵了,雖然他沒有功名在身,但終究也是讀書到老的,他分明聽得出玉鳶子和王铖說的東西簡直大逆不道。
可問題是,原本還一身反骨的王铖竟然這時候一下子改口了?
怎的,看這師父同樣一身反骨合胃口了是不是?
玉鳶子也覺得有些怪,但更多的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他剛才真是差點就兜不住了,總算是用了些自己也不明覺厲的理論唬住了這個難搞的年輕人。
王喜能夠作為王家管事,他自然是個懂得圓融變通的人,此時見狀立刻露出了皆大歡喜的表情道:“如此甚好,小老兒立刻為仙師操辦一次盛大的收徒大典,必然風風光光。”
王铖立刻皺眉,他對這種熱鬨又流於表麵的事情實在是沒什麼興趣,正覺得若是如此這個師不拜也罷了。
玉鳶子一見他寶貝徒弟皺眉了,立刻同樣皺起眉頭說:“那等俗務便不要拿來煩擾我等了,屆時讓子垣敬一杯茶,這事就算成了。”
王喜無奈道:“也罷,這總是一件好事。”
王铖的眉宇立刻舒展了開來,這樣就很好,他覺得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