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兩個從那煞窟裡麵退了出來,這其實有些虎頭蛇尾的感覺,但其實這就是個長期的工作。
“沒有一次除煞是能夠馬到功成的,雖然這裡地脈爆發得很厲害,但這煞窟卻並非為師遇過的最強的煞窟。”
“子垣,你如今已經是築基期修為,為師在這兩年時間裡也已經把該教你的都教你了,最重要的是教會了你我們‘妙生門’麵對困難和抉擇時的應對方式。”
“所以為師想說,你可以出師了。”
“這個煞窟就作為你這次出師的課業吧,它將全權交給你來處理,為師希望能夠在未來十年內看到這個煞窟被徹底填平。”
十年……
除煞,哪怕隻是一地的除煞,也是以十年為跨度的嗎?
王铖感覺這有些不可思議,但想到在沒有封煞印法之前玉鳶子隻能積攢足夠的人報之後再來化煞,這每次化煞都要隔不知多久……這可真是件體力活。
雖然王铖覺得自己可以收取比玉鳶更多的煞霧,但考慮到給師父麵子還是沒有過多表現。
實際上他覺得自己的金光結界在這煞霧中穿行都沒有問題。
他們一邊說一邊來到了這火山的外圍,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師徒兩各自收取了大股的煞霧之後,這火山的‘隆隆’聲都好像消減了一些。
王铖在這裡站住,忽然說:“師父,我準備這就去安恒郡看看我那個父親。”
“畢竟距離接到他的書信已經快一年時間了。”
玉鳶子笑了,他說:“也好,你如今過了年也就是二十了,正是遠遊的年紀。”
“你三叔那邊我會去跟他說好的。”
王铖說:“那師父呢?我走後師父還會留在王家莊嗎?”
玉鳶子點點頭道:“暫時也無彆處可去,至少會先在長恒郡城開館收徒吧。”
王铖意外地問:“師父你要在鬨市之中開館授徒?這也太奇怪了吧?”
玉鳶子哈哈一笑道:“這有什麼可奇怪的,我本就是個遊方的散修,也喜好錦衣玉食,讓我在山中清修那可做不來。”
“更何況我在城裡收徒,也可以省得到處奔波尋找弟子,有緣者自來。”
王铖忽然間對自家師門能否在修行界立起來感到濃濃的憂心,就沒聽過在世俗中立派的修行者門派。
不過王铖並不會質疑自家師父的決定,他隻能寄希望於自家的門派能夠在世俗中有所起色吧。
師徒兩人很是平靜地互相道彆,然後就向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走去。
與那些大宗門的修者不同,大宗門裡長輩們總是想要讓優秀的弟子留在門內。
可是散修中這種事情就不適用了,學到了本事得到了傳承以後出師了,那麼師徒就此告彆各闖天涯。
等到來日有緣再會,還能再敘前緣互道一聲師父、徒兒,隨後便如同尋常道友一般再次分道揚鑣。
是以玉鳶子在意識到王铖已經擁有了自保能力之後,哪怕情同父子,也會選擇痛快地告彆放手。
王铖默默地走出了歸雲山地界,看著眼前這被煞氣侵蝕下變得荒蕪的山坡,下意識地想要回頭問一句:師父,可有辦法幫這裡一幫?
結果話到嘴邊什麼都說不出來,身後空空如也,他意識到現在必須要全靠自己了。
他想了一下,乾脆就舉起了‘火焰刀’,而後將‘收煞’法決完全施展出來。
下一刻,周圍的煞氣全都向他這邊蜂擁而至,隨後又被封入‘火焰刀’中。
說實話,他此時無比慶幸自己先前修煉後多餘的真氣都一並封在了火焰刀中,這讓他能夠更好地維持結界對煞氣進行壓製。
直至他感受到了一種飽和感。
那是他結界所能維持的極限了。
他終於是停了下來,然後繼續向前。
他做的一切,看似對這片荒山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可他卻知道這附近的煞氣都已經被抽空了,隻希望這裡能夠慢慢恢複生機吧。
他沒有期待這一定會有什麼結果,隻求內心平靜無垢便是好的。
如果說先前跟著玉鳶子前往那煞窟深處隻是單純地去求地德,那麼現在他就是修了自己的‘功德’。
心情漸漸愉悅起來,他瀟灑地收起了‘火焰刀’,將之握在手中當做拐杖,然後慢慢悠悠地在這片荒地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