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看著年近半百的自己:“你為什麼要逼他?當年害了胡大哥還不夠嗎?還要害了他的兒子?!”
雪山上的苗大俠也驚呆了:“你說他是誰?”
苗人鳳一字一句道:“他叫胡斐,是大哥大嫂當年托孤給你的那個孩子!”
他上前一步,繼續道:“你與他打了這幾百個回合,難道沒察覺他用的是胡家刀法嗎?為何還要不死不休?!”
一瞬間,苗大俠的身軀顫抖了一下,但他很快按耐住了,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苗人鳳:“你又是誰?”
苗人鳳一字一句道:“我就是你,十四年前的你!”
胡斐快步追了上來,遠遠地喊道:“苗大俠,我沒事,務必冷靜啊!苗叔叔,切莫動手!”
他飛奔而來,見兩人沒打起來,才長出了一口氣。
苗大俠看著他,雖沒了絡腮胡子,眉目之間,依稀確是故人模樣。
下山途中,三人遇到了苗若蘭。
她將手中包裹打開,露出那塊繡著“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黃布。
苗大俠抖著手接過,一時老淚縱橫:“你果然是,那個可憐的孩子!”
胡斐微笑道:“是,苗叔叔!我長大了,也給爹媽報了仇,當年的事都可以放下了。”
“好孩子!”苗大俠拍著他的肩膀大笑,“我險些誤殺了你,你與蘭兒,也很好!”
想到胡苗恩怨在這一代終結,他的心情暢快至極,眼前的胡斐,也越發順眼起來。
胡斐看了眼苗人鳳,有些為難地道:“苗叔叔,我和蘭兒……”
苗若蘭忽接口道:“爹,我要和胡大哥義結金蘭,從此親兄妹一般相親相愛!”
苗大俠有些遲疑:“難道你們不是……”
“不是!”苗若蘭堅定地道,“女兒受奸人所製,胡大哥不過是恰好出現,救了女兒而已,我們清清白白,正宜做兄妹!”
她微微笑著,將手中包裹遞給年輕的苗人鳳:“這是胡大哥母親的遺物,就交您保管了!”
遲鈍如苗人鳳,也終於反應過來,他羞愧地推拒:“蘭兒,我不能拿!”
苗若蘭柔軟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掌上,回頭向老苗人鳳與胡斐嬌聲道:“你們走遠些,我與小爹爹有話要說!”
待那兩人走遠,苗若蘭柔聲道:“爹爹,我與胡家哥哥不過兩麵之緣,略有好感而已。”
苗人鳳搖頭:“你一個女孩兒家,遇到心儀之人不容易。”
“女孩兒家怎麼了?”苗若蘭大大方方道,“女孩家也要追尋屬於自己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呐!”
她聲音略低了些:“女兒看到了你們對視時的眼神,爹爹,你們才是屬於彼此的!”
苗若蘭陪著苗大俠下山去了,苗人鳳佇立風中,久久不能釋懷。
胡斐笑道:“放心吧,這樣的女孩子,總是能找到屬於她的幸福的!”
山上忽起了霧,遮蓋了視線。
他們昏昏沉沉間,似乎看到了一本書,講的是少年胡斐如何行俠仗義,與兩名奇女子、紅花會諸人相識相交,大鬨掌門人大會的故事。
醒來時,又回到了平阿四的小屋,窗外,天色未明。
難道,一切都隻是夢?
胡斐起身,在桌子上找到一張雪白的信箋:各自安好,勿憂勿念!
他笑了,若蘭那樣的奇女子,不再需要他的牽念了。
過了冬天,胡斐去了趟天龍門,卻聽說田歸農被嚇瘋了,日日縮在密室裡,擔心胡一刀、苗人鳳取走他的命。
南蘭心碎出走,遇到了一位進京趕考的江南書生。
苗人鳳聞訊找過去時,書生已高中探花,南蘭成了探花夫人,過上了詩詞唱和、紅袖添香的才子佳人生活。
第一片秋葉落地時,苗人鳳策馬回到了家,胡斐正在院中督著小胡斐練刀,刀影縱橫,金色的葉子飄飄灑灑。
漫天飛葉中,胡斐含笑走過來,接過他手中馬韁:“斐兒刀法大成,護得住門戶。以後再出門,我就能陪著你了!”
胡斐依稀記得書中故事,提前趕去救了鐘阿四一家,懲治了鳳天南、湯沛。
小胡斐長大後,胡斐將石萬嗔的線索交給了他,小胡斐找到藥王莊,遇到了一個奇女子,藥王傳人程靈素。
大家都有幸福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