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還難受嗎?”文鶴抬手摸了摸安珩的腦袋,又仔細地打量了他一下,“怎麼瘦了那麼多?”
alpha看起來比上個月見麵時還要更瘦,原本合身的衣服,這會看起來竟有些空蕩蕩的。
他心疼地摸摸alpha的臉,“彆把自己弄得那麼累。”
“不難受了。”安珩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了omega的身邊,“我會注意身體的,爸,你放心。”
文鶴一點也不能放心,他示意安珩靠著他的肩膀,自己釋放了一些信息素安撫易感期過後的alpha。
家人的信息素能很大程度地安撫安珩的情緒,但可惜的是,安珩這會已經聞不到文鶴的信息素味道了,記憶裡熟悉的味道這會怎麼也回憶不起來。
安撫的效果大大打了折扣。
安珩枕著omega的肩膀,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儘管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他還是習慣性地很依賴文鶴。
安珩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他從來沒有哪一時刻,像今天這般困倦。
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覺自己又被人抱在了懷裡,高大的alpha抱起他來很輕鬆,但還是讓安珩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父親。”
安謹行把他放了下來,沒忍住也在安珩的腦袋上揉了一把,“你哥哥說你易感期剛過,不是很舒服。我就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
安珩點了點頭,“謝謝父親。”
alpha替他關上了門。
一個月沒回來,他的房間依舊很乾淨。和整座宅院格格不入的是,安珩的房間是很現代化的裝潢,據說是他小時候哭著鬨著要求的,安謹行知道他害怕老宅的很多構造,所以特地為他改了一個新房間。
他從衣櫃裡拿出了一套睡衣,走進了衛生間,將睡衣放在架子上。隻是忽然間,他感覺喉嚨傳來一陣癢意,低低地咳嗽了幾聲後,那種癢意卻沒有淡下去,反而更嚴重了。
安珩一隻手扶著洗漱台,一隻手捂著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仿佛要咳破嗓子似的。
他就這樣咳了好一會兒……
直到咳出一大口血來。
鮮血順著指縫,落到了地板上。
安珩失力地摔倒在了地上,眼前一陣又一陣地發黑。他艱難地挪動到牆邊,倚著冰涼的牆麵,緩了好一會兒。
口袋裡的手機在這時震動了起來。
但安珩實在提不起力氣,隻能聽著那震動的聲音逐漸變強,最後又慢慢減弱,直至消失。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幾口氣。
又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力氣恢複了一些,艱難地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未接來電顯示是樂從譽打來的。
安珩失神地看著那行小小的字,直到屏幕慢慢變暗,最後徹底黑下來。他終歸還是不忍,給omega回了電話。
“安珩?”
“你……到家了嗎?”
電話裡傳來omega擔憂的聲音,安珩清了清嗓子,好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太過異常,他回答道:“我今天……回了我父親這。”
“安珩。”
念完名字後,omega停頓了一瞬,最後試探性地問道:“你不舒服嗎?你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好。”
安珩抬手抹去唇角的血,他感覺心口有點疼,但尚在可忍受的範圍之內,“我沒事,隻是先前睡著了,這會才剛剛醒。”
omega仔細辨認了一下,但聲音傳輸的過程中,有些失真,他並不能像平時那樣準確地判斷alpha的情況,“你沒事就好。”
安珩聽到手機的那端,傳來了風聲,似乎還有人交談的聲音。他猜想,omega也許正站在他家樓下,抬眸看著他家的窗戶,發覺那裡麵並沒有燈光,所以才打來了電話。
omega之前就這麼做過,他看見了,但從沒戳穿。
“樂從譽。”
安珩想了想,還是決定和omega說清楚比較好,“你不要喜歡我了。”
樂從譽攥緊了手機,“……為什麼?”
“我討厭我是個alpha,討厭信息素這種羈絆,是我自己不想要再聞到任何信息素味道的。你先前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或許吧,心病也是病的一種。”
“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不經意間給了你希望,認為我會喜歡你,對此我很抱歉。我欠你的人情太多,我……”
安珩說到這兒,就停了下來。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還。
而且說不定人情還沒還完,他就先死一步了。
安珩忽然有點氣餒,“我先思考幾天,等我思考出結果了,再還。”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
最後,樂從譽問道:“那如果你思考出來的償還方案,我不滿意,我可以申請換一個嗎?”
“可以,你也可以向我提。”安珩說道,“但是太過分的不行。”
那頭似乎傳來了一聲輕笑,安珩聽不太清。
樂從譽的答話夾雜在風裡,他認真地回答道:“好。”
隨後,omega似乎做出了什麼重要決定,放輕了聲音說道:“安珩,周日下午,我在你家樓下等你,我們見麵再談,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