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安珩所料,初夏果然很快把自己弄得不成人樣。淩姍顧及安珩的話,並沒有直接讓安珩去安撫初夏,而是帶著警衛,不顧戴維的警告,闖入安珩的房間,強行提取了一管信息素。
“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合提取信息素!你瘋了!你這個瘋女人!”戴維站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安珩這會時間已經陷入昏迷,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你毀了我的實驗!我要向他們告你的狀!你這個瘋女人一定會受到懲罰!”
“隨便你。”淩姍冷漠地收好醫藥用品,“他是s級,難道初夏就不是s級?萬一初夏出了事,你也擔待不起。”
淩姍拎起箱子,見戴維還在假惺惺地心痛,便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那是打開某個保險櫃的鑰匙,她把卡扔進了戴維的懷裡,“一瓶高級治療液。”
然後轉身離開。
戴維美滋滋地收下。
淩姍本以為事情會就這樣順利地進行,她沒料到的是,初夏會打翻她好不容易提取來的信息素。並且紅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反複說著同一句話,“我要見安珩!!”
打翻的信息素充斥在房間裡,連淩姍也受了一些影響,她先將初夏鎖住,而後飛快地給自己打了一針抑製劑。
她很生氣,並且覺得初夏真是無理取鬨,她在安珩不適的狀態下費力提取到了這樣一管信息素,對方卻直接打翻。她先前就是對初夏太好,才養成了這人無法無天的性子!
反正信息素已經送到,雖然沒有直接注射到初夏的體內,那些味道也足以緩解初夏的症狀。
她退出了房間。
出了門後,淩姍調出了監控,時刻注意著初夏的動態。omega慢慢冷靜了下來,也恢複了行動力,他拾起試管的碎片,一下又一下地劃在自己的皮膚上,對著監控露出了純良無害的微笑。
淩姍感到很頭痛。
監控裡的omega仍在自殘,但她回想起安珩的那句“殺了他,或者自殺”,實在不敢賭。
她一掌拍在控製台上,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初夏喜歡上的,為什麼偏偏是安珩那個家夥。
omega身上到處是暈開的血跡。
淩姍終是不忍,命人支開了戴維,帶走了安珩。這會安珩剛剛蘇醒,沉默地跟在淩姍的身後,似乎早有預料,他會見到誰。
越是靠近安撫室,淩姍的心裡越是不安,甚至想打起退堂鼓來。可是回想起初夏的模樣,她又逼迫自己狠下心來。
在基地的前幾年,她過得宛若行屍走肉,直到初夏的出現,這個與她孩子有幾分相似的omega,給她帶來了一絲慰籍。她將自己孩子無法得到的關愛全都傾注在了這個omega身上,可以說如果不是初夏,她早就在這座冷冰冰的基地裡,變成徹頭徹尾的瘋子。
儘管不安,淩姍還是把安珩送進了安撫室裡,這個alpha很容易心軟,所以或許事情還不會那麼糟糕。
門從身後被關上。
安珩一眼就看見了地上躺著的、滿身血跡的omega。
初夏抬眸朝門口的方向看去,見安珩果真來了,頓時眼睛一亮,“安珩!”
他身上的傷看著可怖,但其實並未傷及內裡。初夏一向愛惜自己,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他才不會以自殘的方式來逼迫淩姍將安珩帶來。
而更可笑的是,在他麵前的安珩看著完好無損,實際上內裡全都碎了,隻剩一副皮囊還撐著,也許再有一陣風來,都能要了安珩的命。
安珩準備走過去。
忽地被人攥緊了手腕,樂從譽低聲道:“彆過去,彆安撫他。”
安珩還沒回答樂從譽,不遠處的初夏就已經眨巴著眼,淚如雨下。初夏很少會直接示弱,因為脆弱而堅強往往更能激起alpha的保護欲,眼淚落得多了,隻會顯得廉價。
但他這會顧不上那麼多了,alpha的疏離讓他感到很惶恐,隻覺得再不做點什麼,就再也挽回不了對方了。
鋪天蓋地的茉莉花香襲來。
而後那種花香變得甜膩,幾乎是在向alpha發出邀請。
樂從譽臉色一變,隻覺得自己的腺體也發起熱來。他死死地盯著初夏,眼中恨意不減,omega的發-情不僅僅會影響到alpha,也會導致彆的omega提前進入發-情期。
空氣裡的茉莉花香和玫瑰花香對抗了起來,都試圖把對方的信息素從這片區域裡清除出去。初夏皺緊眉頭,他聞不到空氣裡的另一種信息素味道,但他依稀能感覺得到,有討厭的味道在爭奪他的地盤。
安珩感到很難受。
心臟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兩o僵持的狀況一直持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