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柳無憂沒走出縣衙,與沈惟慕、康安雲、吳啟一起被留在縣衙內。

沈惟慕晚飯想吃炸魚,柳無憂自報奮勇去做,康安雲跟著去幫忙。

沈惟慕將《盛食記》的最後幾頁看完,抬眼時,桌上的茶已經被重新斟了一杯。

“剛好溫熱適合入口。”吳啟恭敬道。

“嗯。”沈惟慕端起茶,在吳啟目光注視下,將茶送到嘴邊,反手就將茶潑在了他臉上。

吳啟不及反應,忽然被扼住了喉嚨。

“嗬嗬……”

整張臉因為窒息爆紅,額頭青筋突出。

吳啟瞪圓了眼睛,驚恐地看向沈惟慕。

沈惟慕嗤笑,“到這種時候了,還不忘演戲呢。你隻有一次解釋的機會!”

沈惟慕驟然鬆開手,將吳啟甩在地上。他隨即咳了兩聲,利落用白帕拭掉嘴角的血。

吳啟被摔得尾椎骨強烈作痛,暫時無法起身了,他在地麵蹬著腿往後蹭了很長一段距離,驚恐又憎恨地瞪向沈惟慕。

“你怎麼會——你早就知道是我動的手?”

沈惟慕輕蔑掃一眼吳啟,一個字都懶得解釋。

“你發現是我,為什麼還留我這麼長時間?不,不對,我一切做得都很謹慎,除了今天,我情急之下動了手——”

是他疏忽了,是他狂妄了,這麼長時間沒見沈惟慕對內肅查,便以為他懷疑凶手是外麵的人,所以就自信地對錢誌勇直接動手了。

如果沈惟慕早就懷疑內部的人,今天隻有他、康安雲和柳無憂在,康安雲一直陪在他身邊,柳無憂本就沒嫌疑,那最大的嫌疑自然是他。

吳啟不敢相信,“你早就懷疑我,出門為何都讓我貼身伺候,還有昨晚在自殺林,為何還隻留我一人在你身邊?”

不用沈惟慕回答,吳啟又想明白了。憑沈惟慕剛才的身手,對付他完全綽綽有餘。單獨留他,根本不是信任他,而是故意製造機會讓他露出馬腳。

是了,前幾次他都忍住了,通過了考驗,但剛剛他現場露了馬腳。

因為被大理寺的人封鎖在縣衙,而那個姓宋的查案又很厲害。他擔心自己身份暴露後,再無複仇的機會,剛剛在給沈惟慕換茶的時候,趁機下了毒。

“怪我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從身到心去揣摩扮演出來的‘忠仆’,毫無破綻,沒想到這段時間我竟一直被你當猴兒耍。”

吳啟赤紅著眼,無比憎恨地瞪著沈惟慕。

“你可真難殺啊!當真是禍害遺千年!

那晚我既下毒又下掌,用了十成十的功力,竟然還沒將你殺死。

你知道嗎,那晚你打開門的那一刻,我差點瘋了,狠咬著後槽牙才把情緒控製住。”

沈惟慕拿起桌上的一片乾肉脯吃著,似乎沒把吳啟的話聽進耳。

“果然是大魔頭,根本就沒有心!你們清月教的人都該死,替我張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償命!”

話畢,吳啟抄起匕首,朝沈惟慕撲過去。

沈惟慕摳出豬肉鋪上的三顆芝麻,打了出去,

吳啟平地摔倒,整張臉著地,磕得鼻青臉腫,吐了一口血。

武力懸殊猶如天地之差,他根本殺不了大魔頭。

吳啟狠狠啐了一口血出去,悲涼地笑了,“爹娘、二叔二嬸、三叔……原諒啟兒無能,不能為你複仇!”

吳啟抄起匕首就要抹脖子,被沈惟慕一顆芝麻打掉了。

吳啟憤恨質問沈惟慕:“你乾什麼?”

“你也會種蘑菇?”

“哈哈哈沈惟慕,今日我死隻是個開始。你休想再舒心做你的魔頭,你的好日子到頭了!你們清月教犯下的樁樁惡事,我們誓死做鬼都不會放過,會十倍百倍還回來!”

我們?

就在沈惟慕這片刻分神之際,吳啟一刀利落地插在自己的脖頸上,自儘了,鮮血頓時濺出丈餘遠。

柳無憂和康安雲端著飯說說笑笑進門的時候,被屋內場景震驚到了。不過倆人很快就淡定了,畢竟這兩天他們接連遇到死人的情況,屬實有點見怪不怪了。

“公子,這是——” 康安雲反應過來,“吳啟是細作?”

“你跟了我多少年?”沈惟慕問。

“回公子,十年,屬下自公子八歲起,就一直跟隨在公子身邊。”

“可曾見過我殺人?”沈惟慕又問。

康安雲毫不猶豫,立即搖頭。

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康安雲發現公子突然間呆默了許久。

“咳咳……”

沈惟慕咳嗽完,就將盤中剩下的三片肉鋪拿起,走出了門去。

“請宋少卿來,告訴他凶手畏罪自殺了。”

康安雲領命離開後,柳無憂試圖安慰沈惟慕:“炸魚熱著,很脆很好吃!”

沈惟慕拿了一塊,放到嘴裡無情地哢嚓哢嚓吃著。

宋祁韞人還未至,沈惟慕已經飛速地把一盤炸魚都吃完了。

對此柳無憂早見怪不怪了,隻觀察沈惟慕的臉色有沒有好些。

“世人真可笑。”

沈惟慕譏諷歎畢,轉眸目光有些呆呆地看著柳無憂:“還有嗎?”

“有有有,一大盆呢,我這就去廚房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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