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水江上,短暫的安靜下來。
麵對沉默不語的魔主和猶自滿臉痛楚的天邪真人,元極真人收回本命法寶,語氣淡淡:“原來是駕馭魔頭,反被魔念趁虛而入……難怪!”
“不過,老夫還是有些不解。”
“縱然你已經入魔,但先前被魔主所殺的仇恨和記憶卻還在,天河宗也是因此被毀。這等恩怨之下,為何會選擇跟他聯手對付老夫呢?”
數息之後,魔主緩緩開口,聲音沙啞:“閣下似乎對天邪的背叛並不意外?”
元極真人輕輕一笑,道:“你主動提出邀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天邪要背叛我,這是你唯一能勝的可能。我隻是,想不明白。”
這話,讓被重創的天邪真人臉色一變。
他想過偷襲失敗的可能,但唯獨沒想過,對方從一開始就猜到自己會背叛,早早做好了準備!
如此一來,自己先前在元極真人麵前的諸般表演,豈不是跟小醜無異?
魔主同樣也有些意外,但片刻後,還是回答了元極真人的疑惑:“天邪倒戈的緣由很簡單,本座給出了他無法拒絕的籌碼!”
“什麼籌碼,能比得過殺身之禍和滅宗之仇?”
元極真人很難想象。
魔主語氣平靜的說道:“天邪、或者說天河真人,雖然入魔,但魔念在侵蝕他的同時,自身也反過來受到了天河真人的影響和鉗製,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善念和惡念往複交織,誰都難以完全占據主導。”
“為拉攏天邪,本座承諾,隻要他同意背叛,可出手幫他壓製天河真人的殘存神智,讓天邪將天河的元嬰完整掌控,從此徹底占據主導,再不受任何約束!”
“天河的禦魔之法,本就來自我幻魔宗。在此道之上,本座隻會比他更精通。”
元極真人微微皺眉:“就這一個理由?”
魔主笑了笑,神情格外的複雜:“本座還允他,萬魔盟獨霸雲州後,禪讓魔主之位,由天邪道友成為下一任魔主。屆時,整個雲州都是他的牧場,他想吞誰就吞誰。就算他想把幻魔宗改名成為新的天河宗,本座也由他。”
“這個籌碼,夠不夠份量?”魔主抬起頭,一字一頓的問道。
元極真人臉色終於變了。
他覺得自己更加無法理解魔主的想法了:“閣下為了讓幻魔宗稱霸雲州,不惜處心積慮,籌謀如此之久。為何卻甘願如此輕易的將魔主之位交出?”
既然完全不在意,先前為何還要如此努力,甚至不惜跟自己這位元嬰中期修士搏命?
說罷,他瞥了一旁的天邪真人一眼:“莫非……是在故意欺騙天邪道友,實則根本沒打算兌現承諾?”
這無疑就是在挑撥離間了。
天邪真人的臉上,看不清什麼神色,但眼神閃爍,似乎並非真的完全沒想過某種可能。
然而,魔主卻放聲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