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花自從見到夏初兒開始,就一直覺得她是一個陽光的女孩。
她總是在笑。那張精致小巧的臉上一直帶著甜美的微笑。她笑起來很漂亮,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一樣,兩側臉頰還有醉人的酒窩。
她的聲音總是很愉快,即使她隻是用再尋常不過的語調說著普通的話,也總是會讓人覺得她很愉快,或許是她那習慣性上挑的尾音出賣了她,又或許是她溫柔卻活潑的聲線總會給人以這樣的感受。
但總之,她是一個陽光又快樂的女孩子。而且不隻是外貌,不隻是聲音,她整個人都是這樣明媚的氣質,似乎她天生就應該快樂,她天生就應該笑,她天生就應該不知憂愁為何物。
但是此刻,她的笑容消失了。她是這樣的悲傷,這樣的落寞,讓看到她的人都不自覺的為她心痛。
胡鐵花也是這樣的。
在聽到夏初兒用那般憂傷的聲音對他說“胡大俠,我們走吧。”時,他的目光從夏初兒的臉上移動到夏初兒拉著自己的袖子上,然後他聽見自己輕聲道:“好,我們走。”
待他們轉過身,剛邁出兩步,就聽到身後原本鴉雀無聲的賭場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謝謝你們!”
緊接著,是很多人此起彼伏的喊叫:“謝謝你們!”
“謝謝姑娘!”
……
夏初兒腳步一頓,但是她終究沒有回過頭,而是徑直和胡鐵花一起離開了。
與此同時,係統也在大腦裡提示道:“宿主大人,懲惡揚善任務已完成。獲得積分200點,目前可用積分400點。”
一直到兩個人離開了賭場,又沉默著走了一段路,胡鐵花才開口想要打破這安靜的氛圍。
“你方才那番動人的演講,倒是把他們大半人都勸動了。隻是害這賭場再沒了客人,你就不怕這賭場找你尋仇?”胡鐵花好奇道。
“倘若他們再也不要去賭博,以後好好的生活,就算有賭場尋我仇,我也認了。”夏初兒毫不猶豫道。
胡鐵花皺眉:“但是你根本不會武功……”
方才在賭場的時候,他便看出來夏初兒根本不會武功這件事,在那些普通人毫無技巧的群毆中,夏初兒根本連躲都躲不開,若是遇到那些受過專業培訓的打手,隻怕夏初兒多少要吃點虧,而自己又不可能一直陪著他……
思及此處,胡鐵花嚇了一跳。他居然動了一直陪著她的念頭,他真是瘋了,天知道他連對楚留香都沒有動過一直陪著的念頭!
看來他們真是很契合的好朋友。胡鐵花想,所謂的一見如故說的大概就是他們這樣了。
“今天那個賭場裡……”夏初兒停頓幾秒,然後繼續道:“我看到有一個人,他的手上有很厚的繭,而他的腿上有很發達的肌肉。所以我猜他的職業是一個人力車夫,他的每一分錢都是他拉著車在城裡用他的力氣他的雙腿換回來的。”
“還有一個人,他的衣服上有一些發白的印記。從那印記的角度來看,他應該經常抱小孩,是小孩的口水弄臟了他胸前的衣服,他腰間還有一個撥浪鼓,很明顯是買給小朋友的玩具。所以我想他應該有一個寶寶,而且寶寶的年紀還很小,還是需要父親抱著的年紀。”
“還有一個人……”
夏初兒一連說了數個方才在賭場裡見到的人,她對每一個人都觀察入微,隻是看一眼便可以猜測出對方的職業,家庭,甚至還能看透對方過去的經曆,她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這樣的能力有什麼驚人之處,殊不知早已讓胡鐵花對她刮目相看。
“總之,那個賭場裡一大半都在這平凡的世界裡努力生活的平凡人。他們辛苦賺來的錢不應該用在那種地方,不應該為了這些骰子,牌九而毀掉他們本該擁有的正常生活。”
“倘若我的那些話可以挽救這些人,挽救他們身後的家庭,縱然有人記恨我,有人報複我,那又怎樣呢?”夏初兒露出了一個愉快的笑容:“值得了!”
胡鐵花輕歎了口氣:“你是不是初來江湖?你這樣的性子,以後難免要吃虧的。”
心地善良又愛管閒事,真是像極了楚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