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縣衙。
楚留香,夏初兒以及周遲立於大堂。楚留香穿著一套淺黃色的衣服,頭發上的發帶也是同色係的,微微垂下,散在黑發之間。他身形挺拔,英俊非凡,看起來就像一隻成精的玉米,卻是一隻很有氣質的玉米。
夏初兒不明白楚留香是怎麼去買個早餐都能換一套衣服,但是她必須承認的是,楚留香無論穿什麼都很帥。
隻見楚留香微笑道:“我答應你會把凶手帶回來給你,就是他。”
“你是誰?”縣令問道。
“在下周家次子,周遲。”
“你還活著?”縣令雖是在問話,語氣卻一點都不意外。
“是的。周家的人都是我殺的。”周遲回答道。
縣令沉默片刻,命人將之前抓來的疑犯,也就是那女人也一並帶上堂來。因為他需要所有的涉案人員都共聚一堂,互相作證。
那女子來到大堂時,見到周遲也在這裡毫不驚訝,甚至於還和周遲互相交換了眼神,夏初兒將一切看在眼裡,想來周遲說出賣主人是這女人的授意,也許有幾分可信。
她想起在路上時,她曾經將自己問到的事情全部告知給楚留香。然後楚留香默然半晌,突然問道:“你可相信這世間真的有起死回生之術?”
“我當然不信。”夏初兒輕歎道:“那不過是一個妄念。可惜總有人寧願活在妄想之中被人控製這麼多年,也不願意正視現實。”
“我曾經見過有人死而複生……”楚留香輕聲道:“或許不該說是死而複生,那是一種特殊的武功,可以短時間內讓身體失去生命體征,待騙過人之後,他們便會’死而複生’。”
夏初兒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她知道楚留香說的那人是誰,楚留香曾視對方如摯友,得到的卻隻有欺騙。但即使知道那人是誰,她卻不覺得她此刻應該說些什麼,或許楚留香本來也不需要她說什麼。
“我方才突然在想……”楚留香看了一眼沉默跟在他們身邊的周遲,緩緩道:“雖然我們中原做不到,但是在那遙遠的異國他鄉,也許真的有神奇的起死回生之術呢?”
夏初兒瞬間明白了楚留香的試探。
她不露痕跡的用餘光盯著周遲,卻見周遲在聽到異國他鄉這四個字時,神色有了一瞬間的變動。
所以這幕後真凶不是中原人。可讓周遲動容的異國他鄉,是他口中的那個男人,還是那個牢房裡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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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兒打量著此刻正跪在堂上的這個女人。
她沒有辦法從一個人的外貌上看出她來自於哪裡,因為這確實是一張黃種人的臉,而且是一張很美麗的臉。但是她和這女人對話過,這女人的中文講的很好,怎麼看都不會是異邦人。
那難道他說的是那個男人?
周遲此刻已經將他之前對夏初兒講過的話在大堂上重新講了一遍。
隻聽那年輕縣令問道:“你口中所說的這個在幕後控製一切的男人是誰?”
周遲先是抬頭看了一眼縣令,然後他突然轉過頭,隻見的目光如鷹一般直直的射過來,指著楚留香大聲道:“就是他!”
一時之間,所有人目光都投在了楚留香身上。
夏初兒雖然對此早有預料,但是見周遲真的倒打一耙還是讓她本能的變得氣憤,她毫不猶豫便開口道:“周遲,你不準血口噴人!”
楚留香輕笑,對夏初兒做了個手勢,讓她彆擔心。
“肅靜!”縣令一聲驚堂木拍在桌子上,然後看著楚留香道:“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我自然無話要說。”楚留香微笑道:“大人不如看看他們有什麼話說。”
“大人,我二人所言句句屬實。”周遲道,“我們還有物證。”
“什麼物證?”縣令問道。
“楚留香之前與我們在密室之中私會的時候,曾經不慎遺失香粉在那裡,我可以帶縣令您去尋找。”周遲道。
夏初兒一驚,還好她先一步找到了那個白色瓷瓶。
楚留香微微一笑,伸手從衣袋裡取出一瓶香粉,道:“周公子說的可是這個?在下可從未遺落過。”
周遲毫不畏懼,大聲道:“同樣的瓷瓶你自然可以有千個萬個,但是那密室中必然還有一個屬於他的瓷瓶。懇請大人前去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