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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夏初兒便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這壺酒拿了出來,剛一打開瓶蓋,一股美酒的氣?息便撲麵而來,可待這迷人?香氣?即將散去之時的尾調,卻?似乎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的腥氣?。

令狐衝向來愛喝酒,對酒也頗有?研究。

但是縱然他自?詡自?己嘗過?天下百酒,卻?也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味道的酒。

令狐衝好奇道:“你這酒是哪裡來的?”

夏初兒道:“從五仙教拿來的!”

令狐衝一愣,道:“你說的可是那養著無數毒物,最擅長以笛音催動毒蛇毒蠍的五毒教?”

“不錯!”夏初兒點頭?道。

然後女孩眨了眨眼睛,又糾正道:“是五仙教!”

“好,那就五仙教。”令狐衝無奈一笑。

他已然明白了為何這酒雖香氣?撲鼻,卻?難免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腥氣?,想來這酒一定是五仙教用那些劇毒植物所釀。

夏初兒眨著眼睛道:“你要不要喝?你若要喝,我?就喂你。”

令狐衝笑了笑,毫不猶豫道:“自?然要喝,麻煩姑娘了。”

夏初兒好奇道:“你已經知道這酒乃是毒物所釀了對不對?那你為何還要去喝這壺酒呢?莫非你不怕中毒?”

令狐衝無奈一笑,道:“不瞞姑娘,我?本?就身受重傷,隻恐命不久矣,又何須再在意一壺毒酒呢?”

“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美酒在前,如何能夠有?拒絕的道理?”

令狐衝忽而又是一笑,看著夏初兒溫柔道:“更何況,有?這般美麗的姑娘親手喂我?,死也值得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咬唇道:“你總是這樣,對每一個你麵前的女孩子講這些話嗎?”

令狐衝微微一愣。

他當?然不會對每一個自?己麵前的女孩子講這些話,事實上,這些話他隻對夏初兒一個人?講過?。

他雖然心儀嶽靈珊已久,但是對於他的小師妹,他到底是隻敢保持距離,遠遠的幻想,僅此?而已。甚至於就連伸手抱一下,他都需要做很久的心理工作,最終也沒有?付諸行動的勇氣?。

還有?儀琳小師妹,他更是半點都不敢逾矩,隻會做好一個陽光可靠的同門師哥的形象。

他一直都是一個很紳士的人?。

雖然他一心向往自?由,但是他確是一個很紳士,很尊重道德禮法的人?。

直到今天晚上。

說來奇怪,他明明第一次見?到眼前的女孩子,甚至於他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她究竟叫什麼,但是他卻?總是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就好像方才,他差一點就想要伸手去觸碰她的頭?發。

而後來,他又根本?來不及思考就脫口而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甚至於顯得有?些輕浮的話。

令狐衝不解的思考著,自?己這般奇怪的反應究竟是為什麼?

而他一直沒有?回答,倒讓夏初兒有?些失去耐心了。

“不管你對彆人?會不會這麼講。”夏初兒道:“都不要再對我?講這些話了,因為胡大俠沒有?對我?講過?這些話。”

令狐衝在麵對解釋自?己沒有?向彆人?說這些話,詢問夏初兒的名字,和關心誰是胡鐵花這三個問題裡選擇了最後一個問題。

令狐衝不解道:“胡大俠是誰?”

夏初兒莞爾道:“我?的尺子!”

她話音剛落,便伸出手,笑吟吟的將手中的酒瓶遞給了令狐衝,輕快道:“喏,我?賠給你的酒!”

第236章 滄海一聲笑04

女孩的?笑容是如此燦爛, 如此奪目,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甚至於比夜空之中的?點點繁星還要?更加明?亮。

令狐衝微微一笑,很配合的?抬起頭。

甘甜的?美酒自女孩手中的?酒瓶流向他的?口?中, 這酒入口?的辛辣完美的遮蓋了那一絲早已經釀製到所剩無幾的?腥氣, 一時之間, 舌尖上能嘗到的?,隻剩下一種純粹的美味。

令狐衝不禁稱讚道:“果然是好酒!”

夏初兒嫣然道:“我用五仙教的?酒來賠償閣下方才灑落在?地的?酒, 閣下怎麼說都不算虧, 是不是?”

令狐衝道:“何止不算虧,這分明?是在?下賺到了。”

夏初兒聞言,不禁一笑, 那?雙亮晶晶的?漂亮眼?眸,看起來更加漂亮了。

可是下一秒, 令狐衝的?臉色卻忽而?一變,他臉色本就蒼白,正如他此前所說, 他早已經身受重傷,命不久矣……然而?此時此刻, 他的?皮膚卻頃刻間變得更加蒼白,幾乎沒?有半點血色, 甚至於額頭上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夏初兒嚇了一跳,立刻道:“令狐公子!”

她一邊叫著他的?名?字, 修長?而?又冰涼的?手指已經直接搭上了他的?脈搏。

這不搭不要?緊,一搭上去, 夏初兒差一點被這紊亂到稱得上怪異的?脈搏嚇到差點鬆開手。

當然, 所謂的?把脈,不過是夏初兒對自己真實診療辦法的?一種掩護。

而?現在?, 哪怕僅僅是用來做戲的?掩護,都讓她覺得心驚。

哪怕她對脈搏幾乎稱得上是一竅不通,都能夠看得出令狐衝此時此刻病的?有多麼嚴重。

身受重傷,命不久矣……

該是受了怎樣的?傷,脈搏才會變成?這副樣子?

夏初兒催促道:“寶貝,你快一點掃描啦。”

平時係統幫人檢查身體的?時候,動作總是很快的?,可是今天夏初兒盯著那?根進度條,卻隻覺得那?進度條根本不移動的?。

係統道:“我已經在?用最快的?速度幫他檢查了,但?是他所受的?傷實在?太多,並且他身體裡還有足足六道怪異的?真氣,每一個疑點都需要?仔細掃描,難免檢查速度會變慢的?。

夏初兒聞言,輕歎道:“我明?白了,謝謝你寶貝。”

她依然維持著搭著令狐衝脈搏的?姿勢。

令狐衝專注的?凝視著眼?前的?女孩子。

他發現她著實很多變。

她方才與自己吵架的?時候用詞犀利,針鋒相對,像極了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咪。

而?她騙自己幫她解開繩子,或者?以一套奇奇怪怪的?理論來證明?自己酒壺摔在?地上與她無關之時,又是那?麼的?狡猾可愛,像極了一隻小兔子。

可此時此刻……

女孩的?眉眼?之間滿滿的?都是關心,她微微皺起的?眉頭,毫不猶豫便搭上他脈搏的?指尖,無一不令他心中一軟。

他們明?明?是萍水相逢,初次見麵,但?是女孩卻如此純粹的?關心著他,就好像……就好像他們是已經認識很多年的?朋友。

令狐衝愣愣的?看著她。

他很少?有這般被人關心的?感覺。

他自幼便是孤兒,很小的?時候就被師父和師娘收養。師父對他總是很嚴厲,師娘對他卻很溫柔。

師娘曾經,也是這般關心他。

但?是那?畢竟是曾經。

現在?他與師父已經起了隔閡,縱然他並不願如此,幾次三番的?想要?緩解與師父之間的?矛盾,但?是卻每一次都被嶽不群拒之門外。

華山弟子,卻和日月神教有所關聯……

他知道,他讓華山派蒙羞,他讓師父蒙羞。他也知道,他的?師娘依然關心著他,但?是她不得不與他保持距離,因為他師父的?關係。

師娘,是唯一一個關心他的?人。

他再也沒?有遇到過第二個關心他的?人。

嶽靈珊從來不會關心他,他在?思過崖的?時候,因為和嶽靈珊吵架,加上吃嶽靈珊和林平之的?醋而?大病了一場,即使?他已經快要?病到發瘋,小師妹卻依然不願意來看他一眼?。

他想,他們之間注定了是他要?一直哄著嶽靈珊,照顧嶽靈珊的?。

他似乎忘記了,他也是渴望被照顧的?。

他愣愣的?看著夏初兒。

他不舍得看女孩為他而?擔心。

令狐衝忍不住道:“我沒?事的?,我早就已經接受這一點了。”

他的?語氣是如此的?平靜,似乎說的?不是自己命不久矣這件事,而?不過是在?交談今天的?天氣。

夏初兒一愣,不解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令狐衝道:“什麼?”

夏初兒咬唇道:“你這麼年輕,卻已經能夠看淡生死……”

令狐衝微笑道:“當你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意義,亦沒?有任何人牽掛你時,你自然便能夠看淡生死。”

沒?有任何人牽掛你……

師父隻想把他逐出華山派,師娘愛他,卻沒?有辦法改變他師父的?想法,小師妹不喜歡他,還和林師弟一起懷疑他偷他們的?東西……

夏初兒看著令狐衝微微垂下的?雙眸之中的?孤獨,忽然想起了此前藍鳳凰的?話。

於是她立刻道:“不會沒?有人牽掛你的?!盈盈就很牽掛你啊!”

令狐衝一愣,道:“盈盈?盈盈是誰?”

他此時此刻還未來得及與任盈盈見麵,平日裡江湖中又隻喊任盈盈作聖姑,根本不會直呼她的?名?字,故而?令狐衝一時之間並不知道究竟誰是盈盈。

夏初兒想了幾秒,卻怎麼也記不起來此前藍鳳凰所說的?盈盈的?姓是什麼,她無奈一笑,想來大概那?個時候開始,這些?繁複的?花香就已經在?迷亂她的?神經了。

夏初兒隻能換了一種方式解釋道:“是日月神教的?聖姑,她很牽掛你。”

“聖姑?”令狐衝一愣,這一次他確是明?白了夏初兒在?說誰。

他好奇道:“姑娘怎會知道日月神教的?事,莫非姑娘是日月神教的?人?”

夏初兒搖頭道:“不,我也是道聽途說,我對日月神教根本不了解。我的?名?字叫夏初兒,我是一個旅行者?。”

“夏初兒……”令狐衝輕聲重複道,然後他微微一笑,溫柔道:“這個名?字真好聽,姑娘想必是初夏出生的?,對嗎?”

夏初兒莞爾一笑,道:“令狐公子猜錯了 。我並不是初夏出生的?,恰恰相反,我是冬季出生的?。“

她出生的?時候,滿城飛雪,一地潔白。

夏初兒輕聲道:“我的?母親喜愛夏天,我的?父親也喜愛夏天。正好我又姓夏,他們便選了初這個字作為我的?名?字。”

沒?有生在?初夏,一直都是她父母的?遺憾。

她不是因為生在?初夏,叫做夏初兒。

她是因為沒?有生在?初夏,才叫做夏初兒。

夏初兒微微垂下眼?睛,凝視著麵前的?空氣,輕聲道:“為什麼人總是隻能看到自己沒?有的?東西,而?忽視自己擁有的?東西呢?”

為了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溫暖夏天,卻錯過了她原本就擁有的?美麗冬天。

令狐衝看著女孩略微傷感的?神情,忽而?道:“你並沒?有忽視冬天。”

夏初兒一愣,抬頭看他。

令狐衝微笑道:“你本就擁有冬天,又有了一個夏天的?名?字,這樣,你便夏天和冬天都擁有了。”

“不管哪一個季節,都屬於你。”他輕聲道:“你的?父母很愛你。”

夏初兒聞言,展顏一笑,輕快道:“謝謝你,令狐公子。”

令狐衝微微一笑。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好奇道:“聽你講話,我隻覺得你是一個很樂觀的?人,為什麼這麼樂觀的?人,也會這麼平靜的?接受死亡呢?”

令狐衝輕聲道:“或許正因為樂觀,才能夠平靜的?接受死亡。”

夏初兒默然半晌,緩緩道:“你說的?不錯。”

令狐衝不想再繼續這個沉重不堪的?話題,於是他開口?道:“不過姑娘有一句話讓我很開心。”

夏初兒一愣,好奇道:“什麼話?”

令狐衝道:“姑娘說聖姑在?牽掛我。”

他忽而?輕輕歎了一口?氣,由衷道:“我令狐衝何德何能,竟能讓婆婆這般抬愛……”

他現在?想起在?那?綠竹翁的?庭院裡與聖姑的?邂逅,依然覺得內心是如此的?平靜和喜悅,他與那?位婆婆乃是忘年之交,縱然此後因為與日月神教聖姑有私交的?關係讓他與師父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他也從來沒?有後悔過與她相交這件事。

他本就是這樣自由而?灑脫的?一個人。

他雖然遵循禮法,卻從來不會被禮法所束縛,更加不會給任何人隨意打?上任何標簽。

名?門正派,也可能會有壞人。

就好像,在?酒店裡被他毫不留情的?踢屁股的?青城四秀。

而?所謂魔教,也可能會有好人。

就好像,教他練琴,還把清心普善咒的?琴譜傳給他的?魔教聖姑。又好像,他那?日在?金盆洗手大典之上,遇到的?跨越倫理世俗隻為知己之交的?劉正風和曲洋兩位前輩。

判斷一個人好壞的?證據,從來不該是一個人所屬的?門派。

他一直堅信這一點。

無論嶽不群責罰他多少?次,哪怕要?他一輩子住在?華山的?思過崖,他也會一直堅信這一點。

堅信每一個人,最本質的?內心。

“原來婆婆的?名?字叫盈盈。”令狐衝溫柔道:“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謝謝你告訴我,夏姑娘。”

想起那?座庭院裡琴瑟和鳴的?曾經,令狐衝臉上便不自覺的?掛上了微笑。

他這些?天已經把清心普善咒練的?越發熟練,他的?琴藝也在?日複一日的?練習之中越來越熟練。

不知婆婆現在?還在?不在?那?座庭院?

若問?他死前有任何願望,大概唯一一個,便是回到那?座庭院裡,與婆婆一起彈奏一曲笑傲江湖。

他臉上的?微笑更盛。

夏初兒的?臉上卻沒?有微笑,恰恰相反,她的?臉上全是疑惑和不解。

她迷茫道:“婆婆?為什麼是婆婆?”

第237章 滄海一聲笑05

夏初兒此前聽藍鳳凰說過, 她和盈盈是至交好友。

藍鳳凰談起盈盈的時候語氣親昵,甚至帶著幾?分寵溺,親切的稱呼她為?“中原的小姑娘”, 故而夏初兒一直覺得, 盈盈想來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 大概比藍鳳凰還要年?輕幾?歲。

然而令狐衝卻說盈盈是一個老婆婆。

若說藍鳳凰與盈盈是忘年交似乎也說得過去,但是怎麼?聽都覺得怪怪的。

聽到?夏初兒的疑惑, 令狐衝解釋道:“我是在綠竹翁的住處認得她的, 綠竹翁已經七十多歲,又喊她作姑姑,她當然是一個婆婆。”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 準確的抓住了重點,猜測道:“這麼?說, 你是通過綠竹翁來推測的,你沒有真的見?過盈盈?”

令狐衝苦笑道:“婆婆不願見?我。”

即使他告彆那日,婆婆將這把世間少有的焦尾琴贈予他, 其中情義令他動容,但是他與婆婆之間, 卻依然隔著一道紗簾。

直到?他離開,也沒能掀開過那道紗簾。

夏初兒心中了然, 忍不住獨自笑了出來。

令狐衝見?狀,疑惑道:“姑娘在笑什麼??”

夏初兒原本就笑的很開心, 見?令狐衝這般真摯的發問,她忍不住笑的更開心了。她一個人笑了很久, 才終於停了下來, 嫣然道:“令狐公子,你有沒有想過, 婆婆為?什麼?不肯見?你?”

令狐衝認真道:“想來是我資質愚鈍,琴藝生疏,無法與婆婆合奏那曲笑傲江湖。”

夏初兒又忍不住一笑,反問道:“婆婆若是嫌棄你的琴藝,乾嘛還要贈琴給你?”

令狐衝一時語塞,道:“這……”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莞爾道:“你有沒有想過,婆婆之所以不見?你,是因為?她根本不是什麼?婆婆,她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藍鳳凰之前是怎麼?說的來著?

她和你一樣,也是一個來自中原的小姑娘,很容易害羞,什麼?都要我們猜……

再結合令狐衝所講的話?,顯然這個真相已經呼之欲出了。

從來都沒有什麼?老婆婆。

令狐衝一愣。

他此前倒也不是沒有注意到?什麼?反常,比如婆婆的聲音是如此年?輕,還有婆婆遞琴譜給他的時候,那分明是一雙少女的手,但是他隻道是綠竹翁的關係,以及婆婆也從來沒有糾正過他的稱呼,便沒有細想。

此時此刻聽夏初兒一講,他不免心中一動,再回?憶起婆婆來,一種說不出的悸動湧上心頭。

他不敢細想這件事,正欲轉變話?題,忽而想起他把夏初兒從樹上解開來的交換條件是夏初兒要告訴他,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會聽嶽靈珊和林平之講話?。

而現在,他自己被?掛在樹上這麼?久,她卻還沒有回?答他。

於是令狐衝道:“姑娘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何會在這裡?又為?何……”

夏初兒正在認真看著係統正在生成的檢查報告,隨口?道:“我在組一個合唱團準備參加合唱比賽,缺一個女中音和男低音,見?河邊恰好有一男一女,就想過來問問他們喜不喜歡唱歌。”

令狐衝不禁一笑,悠然道:“這真是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不錯。”夏初兒莞爾道:“簡直不能更合情合理了。”

係統終於慢吞吞的掃描完了令狐衝身體的情況,並且開出了處方藥。

於是夏初兒忽然道:“令狐公子,我知道你的傷該怎麼?治了!”

令狐衝聽太多人說過這句話?,雖然每一次,他都會被?治療的還不如不治,但是他還是微笑道:“多謝姑娘。”

夏初兒正在幫他配藥,好奇道:“你身體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不同的真氣?並且你的傷也很奇怪,似乎總是上一個還沒好,又添了新的。”

令狐衝苦笑道:“此前我被?人所傷,之後便總有人想要救我,每多一個人救我,我體內就會再多一層傷。”

夏初兒:“……”

她無奈道:“這些?人究竟是在救你,還是在害你。”

令狐衝笑了笑,道:“自然是在救我。”

無論結果對他是好是壞,那些?人的出發點總是好的。哪怕他曾經差一點被?桃穀六仙給治死,他也隻是覺得好氣又好笑,根本不會責怪那六個笨蛋。

因為?他們本是為?了幫助他。

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喜歡幫助彆人的人。

就在今晚不久之前,他還自己割破了自己的血管來讓自己的血液去救一個陌生的女孩。

夏初兒幽幽道:“令狐公子,我若告訴你,我方才喂給你的酒,也同樣更加害了你……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令狐衝笑道:“方才那酒是我要姑娘喂我的,姑娘願意答應,我感激都來不及,何來生氣?”

夏初兒聞言一笑,輕快道:“令狐公子你放心!你這麼?好的人,我不會不管的。我既然害了你,便一定會對你負責。”

她把令狐衝從樹上解開來,然後將手中一個白瓷瓶遞給了令狐衝,道:“隻要你每日早晚服用?一顆,雖然不能將真氣內化或者排出,但是足以壓製住它們不再傷害你。至於徹底解決的辦法,給我時間,我會找到?的。”

令狐衝微笑道:“多謝姑娘。”

他接過藥瓶,便毫不猶豫的倒出來一顆,直接吞進了肚子裡。

夏初兒笑吟吟的看著他。

就好像做飯的人,最喜歡看彆人吃他做的飯。夏初兒也最喜歡看人全然信任的吞下她給的藥。

而令狐衝顯然沒有信錯人。

那顆藥丸剛剛下肚,他便覺得一直在折磨他的幾?股真氣瞬間安分了不少。

他驚訝道:“姑娘醫術當真高明!”

夏初兒謙虛道:“還好還好,世間第?一而已。”

係統:“……”

聽到?女孩嬌縱的話?語,令狐衝不禁一笑。他忽而想起了什麼?,取出了放在一邊的焦尾琴,道:“姑娘救了在下的性?命,在下彈一曲琴贈給姑娘如何?”

夏初兒眼睛一亮,道:“當然好!”

令狐衝微微一笑,將那把琴擺在自己麵?前,然後又變魔術一般從包裡取出一個小小的手鼓,遞給了夏初兒,道:“若姑娘願意,還請與在下合奏。”

夏初兒見?那手鼓很是漂亮,鼓麵?光滑平整,四周還彩繪著百鳥朝鳳的圖騰,她心中歡喜,當即便伸出手想要接那手鼓。

然後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根本不會。

女孩咬唇道:“我自然是想合奏的,可惜我不通音律……”

令狐衝微笑道:“沒關係,姑娘隨心而動就可以。”

“而且……”他忽而一笑,故意逗她道:“姑娘不是要組合唱團的嗎?又怎會不通音律呢?”

隻見?麵?前的女孩先是一愣,然後那雙漂亮的眼睛便立刻瞪著他,控訴道:“你取笑我!”

令狐衝笑而不語。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毫不猶豫的接過了手鼓,輕快道:“既然令狐公子都不怕我擾亂你的琴,那我怕什麼??”

她會讓他知道,隨隨便便邀請一個不通音律的人來合奏,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令狐衝微微一笑,修長?的手指已經撫上了琴弦。

今晚月色很美,他看著天邊的月亮,又想起了那個住在竹林裡的婆婆,還有夏初兒方才講的話?。

在如水的月光的照射下,他的琴音也如同月光一般。

如此清冷,緩緩流淌。

夏初兒聽得入迷,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敲鼓,見?令狐衝微笑著看向她,她才記起這件事,循著令狐衝撥動琴弦的節奏,緩緩地敲動著鼓麵?。

她對於音樂,向來都是在旁聽,從未曾真正的參與其中。

而此時此刻,當她真的參與其中,成為?了音樂的一部分,她才忽然發現了音樂的魅力。

琴聲與鼓聲,是如此和諧,如此動聽。

夏初兒隻覺得自己的聽力似乎在無限放大,她甚至可以聽到?花開的聲音,風吹過的聲音……大自然中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在與他們交相呼應,共同演繹這首盛大的交響曲。

而她自己,也仿佛已經化身成了一個音符。

她不是音樂的演奏者,她就是音樂本身!

夏初兒敲擊著鼓麵?的動作越來越熟練,越來越自由。

原本她隻是在配合呼應著令狐衝的琴音節奏,而現在她已經不再是配角,她也是這首樂章中的一部分,她的鼓聲越來越擁有自己的生命。

令狐衝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微笑著改變了自己撫琴的動作,讓自己的琴音來配合夏初兒的節奏。

女孩臉上帶著動人的笑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笑起來彎彎的,很是可愛。

她大概根本不知道,她的笑容是多麼?迷人,又是多麼?有感染力。

她的鼓聲也是如此的歡快,如此的活潑,就像她的人一樣。

她總是會帶給彆人笑容。

令狐衝微笑的看著她,他的琴音也不再如此前那般清涼,而是被?她的鼓聲感染,也越來越歡快,就好像一支輕快的舞曲一般!

任何人聽到?這樣美麗又快樂的樂章,恐怕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要隨之舞動。

夏初兒初識音樂的魅力,隻覺得越演奏就越開心,於是一連好久都不願意停下來,令狐衝也不催促她,他一直笑著與她一同撫琴。

她不停下,他便也不停下。

他們可以一直這樣彈奏下去,無論黑夜還是白天。

直到?夏初兒忽然聽到?他們的音樂中出現了一個不和諧的音符,她笑容一頓,拍鼓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

令狐衝顯然也聽到?了那道聲音,因為?他也在同一時間停下了撫琴的動作。

那是一道腳步聲。

夏初兒輕聲道:“有人來了!”

第238章 滄海一聲笑06

夏初兒聽著這聲音有幾分耳熟, 似乎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剛剛聽過。

不久之前……

她小聲道:“令狐公子,來人是你的?師弟。”

這腳步聲, 分明是那個叫林平之的少年人發出的?。

令狐衝沒有講話。

他出現在這裡, 本就是因為見小師妹和林平之舉止親昵, 故而心?情不好,才會來這裡想要一個人彈琴, 卻未曾想他才剛到這裡, 還?沒來得及支起琴,就聽到小師妹和林平之懷疑他盜竊林家的辟邪劍譜。

這種時候,他自然?不能出去。嶽靈珊臉皮薄, 若是發現自己被他撞破在背地裡說他壞話,隻怕至少一年都要躲著?不見?他了。

令狐衝無奈苦笑。

哪怕自己在被她懷疑, 他卻還?是這般喜歡她,生怕她不理自己。

好在他們並沒有發現他在這裡,並且他認識了一個很可愛的?朋友, 似乎隻要和他的?新朋友待在一起,他就會很開心?。

方才與她一同?彈琴合奏的?時候, 他幾乎已經把自己全?部的?煩惱都拋之腦後。

他的?腦中?隻有那活潑而動?人的?音符,以?及麵前女孩甜蜜的?笑容。

可是現在林平之的?出現, 顯然?又把他拉回?了現實。

他如此?熱愛自由,卻永遠無法逃離這些?困擾他的?煩惱。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 小聲道:“你一定不想見?他,是不是?”

令狐衝無奈的?點了點頭。

夏初兒嫣然?一笑, 輕快道:“我明白的?!如果?有人在背後這麼誣陷我, 我也不願意見?他。”

“不過你們是同?門,出手?不方便。”夏初兒轉過頭看他, 莞爾一笑道:“沒關係,交給我!”

女孩的?笑容是如此?明媚,他們現在的?距離很近,女孩散落的?發絲有一些?劃過令狐衝臉側的?皮膚,他能聞到她身上鬱金香的?濃鬱氣息,他不禁心?中?一顫。

而下一秒,他便立刻回?過神來。

因為隻見?寒光一閃,女孩指尖已經夾著?一根銀針。

唐門的?麻醉針。

夏初兒忽然?想起了唐天縱,然?後她不禁有些?開心?這個世界裡沒有蜀中?唐門,所以?她可以?自由的?使用唐門暗器,而不需要擔心?被唐天縱千裡追擊抓去四?川吃臘腸看大熊貓。

令狐衝驚訝道:“初兒,你做什麼!”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輕快道:“放輕鬆,隻是一根麻醉針而已,讓小林子睡一天一夜。”

她不知道林平之的?名字叫什麼,但聽到此?前嶽靈珊喊他小林子,她便以?為他真的?就叫小林子。

令狐衝一時之間有些?恍然?。

眼前女孩的?身影似乎與嶽靈珊相重合……想起嶽靈珊,他便又想起了嶽靈珊和林平之的?關係有多麼要好,所以?他絕對不能傷害林平之。

否則,他的?小師妹會生氣的?。

他心?中?一酸,仿佛被一隻手?攥住了心?臟,一種說不出的?酸楚和疼痛瞬間包裹了他。

夏初兒倒不覺得這是傷害。

對於?背後無證據揣測彆人,說彆人壞話的?人,卻還?讓他美美的?睡一覺,夏初兒覺得這根本都是一種獎勵。

然?而令狐衝卻對她微微搖了搖頭。

夏初兒不解的?看著?他。

女孩那雙漂亮的?眼睛如此?明亮,竟仿若會說話一般,令狐衝僅僅與她對視一眼,便已經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都被質問。

他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夏初兒雖然?不解,卻還?是收回?了手?中?的?麻醉針。

好在林平之並沒有過來。

他似乎很焦慮於?方才是誰在這裡旁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又不敢冒然?現身,於?是他隻是隔著?很遠的?距離,向他們扔了一樣東西。

然?後夏初兒便聽到林平之的?腳步聲再次遠離。

夏初兒低下頭,撿起來,隻見?這是一個小瓶子,上麵用木塞封著?口?。

夏初兒將這小瓶子捧在眼前觀察著?,卻根本看不出瓶子裡有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夏初兒好奇道:“你師弟送給你的?禮物。”

“我也不知道。”令狐衝接過那個瓶子,觀察了一下,然?後道:“這不是華山的?東西。”

“而且完全?看不出裡麵裝著?什麼。”夏初兒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也什麼都聞不到。

她心?中?的?好奇心?當即被勾起,她反複打量著?這個小瓶子,隨口?道:“也許我們可以?用排除法來確定這瓶子裡的?東西。”

“排除法?”令狐衝好奇道。

“不錯。”夏初兒坐直身體,故作認真道:“首先,我們可以?排除這個瓶子裡裝著?燈神。”

“燈神?”令狐衝再次好奇道。

“就是可以?幫你實現願望的?神仙!”夏初兒輕快道:“相傳有一隻燈神被關在瓶子裡,當你打開瓶子的?時候,他會感激你幫他重獲自由,然?後會答應你許三個願望。”

令狐衝微笑道:“那你是怎麼判斷,這個瓶子裡不是燈神的?呢?你也沒有打開它,不是嗎?”

夏初兒一愣,好奇道:“你真的?相信會有裝著?燈神的?瓶子?”

令狐衝悠然?道:“我相信每一句,你對我講的?話。”

夏初兒聞言一笑,輕快道:“你真會講話,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是不是?”

她這句話無疑又戳了令狐衝的?傷疤,令狐衝本就日日夜夜求而不得,為情所傷,此?刻聽到夏初兒的?話,他除了無奈苦笑,什麼都說不出來。

夏初兒並沒有注意到令狐衝的?失神,她的?眼睛依然?注視著?手?中?的?瓶子。

她忽而想起了令狐衝方才問她的?問題,於?是回?答道:“我知道這個瓶子裡沒有燈神,是因為在小林子眼裡,我們一定是他的?敵人。誰會對敵人這麼好,還?幫敵人實現願望?”

令狐衝聞言一笑,輕聲道:“所以?你也相信,燈神的?存在?”

“我當然?相信。”夏初兒莞爾道:“你這麼相信我,我怎麼能不相信自己?”

令狐衝看著?女孩臉上動?人的?笑容,隻覺得心?中?越來越柔軟,忍不住道:“倘若你真的?遇到燈神,你會許什麼願望呢?”

夏初兒麵色一紅,毫不猶豫道:“我想要楚留香永遠都像現在這般喜歡我。”

令狐衝一愣,道:“楚留香是誰?”

“我的?未婚夫。”夏初兒甜蜜道:“我訂婚了!是他向我求婚的?!”

她看著?天上那輪明月,似乎又回?到了記憶裡的?那一天,那天的?月亮也是這般圓。

他們站在距離月亮最近的?地方,楚留香自她身後擁住她,在她耳邊溫柔道:“嫁給我,好不好?”

哪怕隻是回?憶,也讓她的?心?跳瞬間加速。

女孩由衷的?輕歎道:“那真的?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

她很小的?時候,便沒有了家。

她過去二十年的?人生裡似乎一直在失去,她認識過很多人,也交過不少朋友,但她始終都是孤身一人。

一個人的?旅行。

然?後她遇到楚留香,楚留香告訴她,他會一直在她身邊,他不會離開她。

從此?,她不再孤身一人。

楚留香究竟救過她多少次?

她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數不清了,楚留香永遠都是會溫柔而有力的?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出黑暗的?人。

他是她的?奇跡。

夏初兒緩緩閉起眼睛,她的?耳邊似乎依然?在回?蕩著?楚留香的?溫柔話語,她不自覺的?開始微笑。

她忍不住輕歎道:“我究竟是有多幸運,才能讓香帥這般喜歡我。”

她一直都覺得,和楚留香在一起,哪怕隻是一天,都是幸運的?。

而他已經在她身邊很多很多天。

她想,她究竟是有多幸運。

可她也是貪心?的?。

她想要楚留香永遠都這般喜歡她。

令狐衝看著?女孩眼睛裡的?溫柔,和她害羞又甜蜜的?神情,不覺心?中?又莫名浮現出幾絲酸楚。

他輕聲道:“恭喜,恭喜。”

“謝謝你!”夏初兒展顏一笑,甜蜜道:“如果?有機會,我們會請你喝喜酒的?。”

她說完之後,再次把好奇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小小的?瓶子上。

令狐衝輕聲道:“你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

夏初兒點頭道:“當然?,我最不缺少的?,就是好奇心?了!”

令狐衝溫柔的?看著?她,輕聲道:“那就打開它,打開它就知道了。”

夏初兒眼睛一亮,猶豫道:“你確定?這裡麵可一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令狐衝本就是一個隨心?而動?的?人,從來不會考慮太?多後果?,或許因為他本就知道,無論什麼後果?,他都可以?處理。

就好像方才夏初兒喂給他的?毒蠍毒蛇釀成的?酒,又或者後來給他的?奇奇怪怪的?藥,他都毫不猶豫就吞下去。

而現在,若是打開這瓶子能討麵前的?女孩子歡心?,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他聞言一笑,輕聲道:“怎麼?夏姑娘害怕了?”

“我才不會害怕。”夏初兒道:“要害怕的?是你才對。”

令狐衝道:“為什麼?”

夏初兒道:“因為這裡麵大概率是毒氣,而我百毒不侵。”

令狐衝一愣,道:“你是認真的??百毒不侵?”

夏初兒揚起下巴道:“當然?!”

女孩驕傲的?神態讓令狐衝不禁一笑,道:“那就證明給我,打開它。”

夏初兒挑眉道:“是你讓我打開的?!”

令狐衝道:“不錯。”

夏初兒微微一笑,輕快道:“多謝令狐公子!”

話音剛落,她便毫不猶豫的?拔出了瓶塞,無色無味的?氣體散入空氣也不會被察覺,直到令狐衝忽然?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然?後暈倒在地上。

夏初兒搭了一下他的?脈搏,發現隻是睡著?了。

“原來是迷藥!”夏初兒了然?道,她笑吟吟的?看著?熟睡的?令狐衝,微笑道:“謝謝你解答了我的?好奇,令狐公子。”

令狐衝對她這麼好,她自然?不會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被林平之撿走。

於?是她兌換了一輛小推車,把令狐衝搬到推車上,又把他的?琴和手?鼓也一起搬到了推車上。

她要把他送回?安全?的?地方。

然?後,她要繼續去找楚留香。

第239章 滄海一聲笑07

夏初兒把令狐衝帶回了五仙教, 自己此前待過的那?間屋子。

楚留香還沒有回來。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她越來越好奇楚留香究竟去了哪裡,於是她便想要快速安頓好令狐衝。

她原本?想把令狐衝搬到床上。

然而她很快便發現, 當?一個人睡著的時候, 似乎就會變得很沉, 雖然令狐衝看起來很高,但他身材完美, 絕非一隻胖子。

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搬動他。

她眨了眨眼睛, 索性把令狐衝拖動到了房間的角落,然後搬起房間裡擺滿的各種種植在花盆裡的鮮花,將它們搬到了令狐衝身邊。

鮮花自然是奪目的。

但是在五仙教?, 最不缺少的便是琳琅滿目的鮮花。

所以在其他地方過於奪目的存在,在五仙教?則早已?習以為常, 反而是最安全?的掩護。

任何來到這間房子的五仙教?的人,第?一眼都絕不會看到令狐衝,因?為她們早已?經習慣忽視這些鮮花。

做完之後, 夏初兒半蹲著身子,微笑的看著睡在花叢中的令狐衝, 忽然有一種自己好像回到中學戲劇社,在排練童話故事的錯覺。

畢竟隻有童話裡才?能有這麼多美麗的鮮花。

女孩莞爾道?:“令狐公子, 祝你做一個和童話一樣美好的夢。”

她說?完之後,便起身蹦蹦跳跳的要出?門繼續去找楚留香, 可不過走出?幾步而已?,她又轉身跑回來, 輕快道?:“令狐公子, 這個手鼓借我用一用好不好?”

雖然現在的令狐衝根本?沒有辦法回答,但是夏初兒隻當?他回答了, 感激道?:“多謝令狐公子!”

然後她便抱著手鼓,腳步輕快的出?門去。

方才?的那?個方向找不到楚留香,雖然莫名撿了一隻令狐衝回來也不算無趣,但她還是想找楚留香,於是她便果斷的朝著與方才?所行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走的並不算快,因?為她隻不過是無意識的在趕著路,她一直在敲著手中的手鼓,沉浸在動人的音樂中,隨著手鼓的節奏在安靜而美麗的夜色裡,輕聲唱著歌。

月光如水一般清涼,照亮她麵前的道?路。

月光也如水一般溫柔,認真的傾聽著她真摯的歌聲。

待她轉過一個拐角,忽而手上正在敲擊手鼓的動作一頓,她唱歌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因?為她聽到了音樂聲。

不是她手中的手鼓,那?是一種由很多樂器,絲竹管弦,交相輝映,互為配合,才?能後呈現出?來的樂章。

夏初兒判斷了一下音樂傳來的方向,然後看去,但見前方的林間似有一道?火光,在這夜色之中尤為奪目。

而這音樂又是如此歡樂,如此迷人……夏初兒當?即心中一動,便想要親眼去看一看。

她立刻向著那?音樂和火光傳來的方向走去。

待她走近之時,才?立刻看到,這火光和音樂,竟然是一場盛大的篝火晚會!

隻見無數穿著苗疆服飾的年輕男女正圍繞著火爐快樂的舞蹈著,他們似乎天?生就是舞蹈家?,他們的動作都是即興而舞,雖各不相同,但是每一個人的舞蹈都是那?般美麗,夏初兒驚奇的看著他們,她隻覺得自己的眼睛根本?不夠用,這裡的每一種舞蹈,她都想看。

而除了這些正在跳舞的年輕男女之外,也有不少人圍坐在後方,他們的臉上也同樣帶著微笑,而他們手中也都拿著各式各樣的樂器。

他們正在演奏著這些樂器,這些無人觸碰之時一言不發的樂器季此時此刻就好像煥發出?生命一般,那?動人而歡快的樂曲在夜色之中,圍繞著溫暖的篝火,緩緩流淌。

夏初兒一直都在驚奇的四下張望著。

這裡有不少樂器她都從未見過,想來是苗疆人民特有的樂器。

下一秒,她的視線忽然停住了,臉上也頓時充滿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隻見那?坐在人群最中央的,腿上擺著一張瑤琴,正在微笑撫琴的那?位翩翩公子,不是楚留香又是哪個?

難道?他以為他也換了苗疆的衣服,自己便認不出?他?

夏初兒忍不住一笑。

她輕快的跑向楚留香身邊,楚留香自然早已?看到夏初兒的到來,他臉上的表情先是有些驚喜,然後變得更加溫柔了幾分,微笑的注視著她的到來。

夏初兒在他身邊坐下,眼睛亮晶晶的,卻忽而一轉,楚留香無奈一笑,想來女孩子又不知道?在盤算什麼了。

夏初兒當?然不會有什麼壞心思。

她終於找到了楚留香,此時此刻那?鬱金香的氣息彌漫在鼻尖是如此讓她安心和快樂,楚留香彈奏的琴音是那?般的悅耳和動聽,她隻想離楚留香近一點,更近一點。

於是女孩便伸出?手臂搭在了楚留香的肩膀上,嫣然道?:“這位公子,我好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今晚帶我回家?好不好?”

她說?完之後,還曖昧的在楚留香耳邊微微呼出?一口氣,然後退開一點,眨著眼睛看著楚留香,目光中極儘勾人之色。

她似乎對此越來越擅長?了。

隻不過,她隻會勾引楚留香。

楚留香彈琴的動作依然沒有停,卻微笑道?:“我不能帶你回家?,因?為我已?經訂婚了。”

夏初兒麵色一紅,心中甜蜜,卻故意眨著眼睛繼續勾引道?:“那?就不回你家?,公子來我家?,好不好?”

楚留香依然微笑道?:“我不會跟你回家?的,因?為我已?經訂婚了。”

夏初兒溫柔的看著他,忍不住一笑,嫣然道?:“這位公子你這麼忠貞,做你的未婚妻一定很幸福,是不是?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這就要問你了,未來的楚夫人。”

夏初兒的臉更加紅透了。

楚留香笑道?:“做我的未婚妻幸福嗎?”

夏初兒故意氣他道?:“一點都不幸福。”

楚留香好奇道?:“為什麼?”

夏初兒看著那?正在快樂舞蹈的年輕男女,撐起下巴道?:“哪裡有人把自己生死未卜的未婚妻丟在家?裡,自己跑來唱歌跳舞?”

楚留香笑道?:“第?一,你不是生死未卜,我給你把過脈,我知道?你今天?晚上就會醒。第?二,我也不是單純為了唱歌跳舞,我有事情要做的。”

夏初兒眼睛一亮。

她原本?就是因?為覺得醒過來很無聊,才?會立刻跑來找楚留香。

此時此刻聽到楚留香有事情要做,她便立刻來了精神,道?:“什麼事情!我陪香帥一起!”

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又驚喜的看著他。

楚留香微微一笑,雖然女孩可愛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內,但是他此時此刻親眼見到,還是覺得她著實有些過於可愛了。

但是他卻向她眨了眨眼睛,然後道?:“不過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夏初兒一愣。

她委屈的瞪著他,見楚留香不為所動,她偏過頭,冷冷道?:“你不告訴我,我還不想知道?呢!”

她當?然知道?楚留香不告訴她自然有不告訴她的理由。

但是那?也並不影響她現在很不開心。

他們分開了這麼久,整整三天?!雖然是她單方麵的分開……但總而言之,他們已?經分彆三天?了!

人家?都說?小彆勝新婚,可是為什麼他們之間完全?不是這樣,她勾引楚留香,楚留香不為所動,她問楚留香問題,楚留香也要對她有所隱瞞。

在她昏迷之前,他們可是無話不談的呢。

這三天?裡,發生了什麼?

楚留香會不會,永遠都不再?告訴她這些事呢?

夏初兒難過的歎了口氣。

她覺得自己似乎又在吃醋了,可是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吃的是誰的醋。

她隻知道?,她想做距離楚留香最近的人。

察覺到女孩子忽然變得低落的情緒,楚留香無奈一笑,輕聲道?:“有點耐心,我以後會告訴你的。”

夏初兒被戳破心思,臉飛速紅了起來,卻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道?:“我當?然很有耐心,我一直都是一個最有耐心的人!”

“真的嗎?”楚留香挑眉道?。

夏初兒嫣然道?:“當?然!若不是我很有耐心,又怎麼能有機會看到香帥彈琴呢?”

楚留香一愣,隨即無奈苦笑,他已?經明白自己逃不開未婚妻的質問了。

果然,夏初兒當?即道?:“香帥!我認識你這麼久,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會彈琴,而且還彈的這麼好!”

她眼睛裡滿滿的都是驚奇和愛慕,看著在琴弦上熟練撥動的修長?手指,聽著那?如夢似幻一般動聽美妙的樂曲……

她忍不住在心裡輕歎道?:楚留香果然是楚留香。

這世?間絕不會有任何事情,是楚留香不擅長?的。

楚留香輕聲道?:“我彈奏的並不好,隻是略通音律而已?,自然不會在你麵前……”

每一個人,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多多少少都是會隻想要展示最好的一麵。

楚留香也不例外。

夏初兒立刻道?:“香帥才?不是略通音律!若這種程度都隻是略通音律而已?,那?麼隻怕這世?間就再?也沒有人能說?自己是通音律的了!”

一旁那?些正在演奏其他樂器的人,聽到夏初兒的話,都紛紛點頭由衷道?:“說?得一點不錯!”

他們的種族天?生便有能歌善舞的天?賦,故而他們一直對中原的音樂毫不在乎,隻覺得那?些音樂不值一提。

直到,他們今日遇到楚留香。

這才?知道?,原來中原的樂器,也能如此精彩!

甚至於,遠比他們所以為的,要強十倍,百倍的精彩!

夏初兒眼睛一亮,莞爾道?:“香帥你看,大家?都認為你的琴很好,大家?都認為我是對的!”

楚留香微微一笑,溫柔道?:“當?然,你總是對的。”

夏初兒麵色一紅,咬唇道?:“但是我還是很不開心,我和香帥認識這麼久,我卻今天?才?第?一次聽香帥的琴音……”

楚留香溫柔道?:“那?我的未婚妻,你要我怎麼向你道?歉,才?能原諒我呢?”

夏初兒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委屈的看著他,輕歎道?:“你不能這麼叫我!你叫我未婚妻……我還怎麼繼續生你的氣?”

這太犯規了。

聽到楚留香這般專注而又動聽的聲音,看到他那?雙溫柔而又堅定的雙眸……她怎麼可能還能和楚留香吵架?

這真的太犯規了。

楚留香微微一笑,輕聲道?:“既然不能繼續生我的氣,那?就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他繼續溫柔道?:“若是夏姑娘喜歡,以後我每天?都彈琴給你聽,好不好?”

當?一個浪子這般溫聲細語的向你講情話,許下永遠在一起的承諾之時,任何人都是沒有辦法去拒絕的。

夏初兒也不例外。

更何況,此時此刻講這句話的人是楚留香。

是她全?心全?意愛著的人。

夏初兒沒有講話,歪著腦袋看他。

她的外表看起來或許依然如此平靜,但是隻有她知道?,她此時此刻的心跳究竟有多麼的快。

她的臉更紅了。

看著女孩可愛的樣子,楚留香不禁心中一動。

楚留香有一種想要伸手去擰夏初兒的鼻子的衝動,可惜他現在雙手都在琴弦之上,似乎沒有辦法去擰夏初兒的鼻子。

於是他含笑道?:“初兒,幫我一件事。”

“什麼?”夏初兒好奇道?。

楚留香悠然道?:“幫我擰一下你自己的鼻子。”

夏初兒一愣,那?雙漂亮的眼睛立刻瞪著他,反駁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自己擰自己的鼻子!”

平時每次楚留香擰她的時候,都已?經讓她很不滿意了。

可是此時此刻,楚留香卻還讓她自己主動來擰?

她又不是傻!

楚留香淡淡一笑,悠然道?:“初兒,你是我的,對不對?”

夏初兒麵色一紅,雖不知楚留香為什麼忽然這麼說?,但是她還是咬唇道?:“當?然,我是香帥的。”

楚留香繼續道?:“那?麼,你的鼻子也屬於我,對不對?難道?我不可以擰嗎?”

他說?完之後,便含笑看向夏初兒。

隻見女孩的表情先是震驚,隨即她似乎明白了楚留香在說?什麼,她的目光先是變得生氣,似乎下一秒就要和他大吵一架,然而接下來她又發現自己似乎完全?沒有任何可以反駁楚留香的台詞,於是她隻是委屈的瞪著楚留香。

楚留香卻並不準備善良的放過她,他隻是繼續含笑看著夏初兒,欣賞著女孩多變而又可愛的麵部?表情變換。

然後,他看到夏初兒緩緩抬起手,自己在自己的鼻子上微微擰了一下。

她一直低垂著頭,似是不敢看楚留香,但是卻又這般聽話,似乎無論楚留香說?什麼,她都會認真去做。

楚留香呼吸一滯。

不過他依然不準備放過她,夜色這麼長?,他的未婚妻又這般可愛,不多欺負一下著實有些可惜。

於是楚留香輕聲道?:“我擰你的鼻子的時候,也這麼輕嗎?”

夏初兒一愣,抬起頭看他。

楚留香悠然道?:“像我平時做的那?樣,再?做一次。”

夏初兒委屈的看著他,忽而眼睛一轉,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嫣然道?:“香帥,你也是我的,對不對?”

楚留香溫柔道?:“當?然,我是你的。”

“這麼說?,我們自然應該不分你我。”夏初兒嫣然一笑,輕快道?:“那?麼擰香帥的鼻子,就等同於擰我的鼻子!”

楚留香無奈苦笑。

正如方才?夏初兒無法反駁他,此時此刻,他似乎也無法反駁夏初兒。

夏初兒展顏一笑,莞爾道?:“像香帥平時做的那?樣對嗎?收到!”

她的笑容在明亮的篝火的襯托下是如此動人,篝火的火苗隨著風而不斷移動著,在女孩臉上投射出?明明暗暗不斷變化的光芒。

然而她臉上的笑容卻從不改變。

那?般陽光,那?般溫暖,那?般動人。

下一秒,女孩便重重的擰了一下楚留香的鼻子。

夏初兒悠然道?:“鼻子啊鼻子,雖然擰你的人是我,但是你可怪不得我,我也是受人指使,你要怪就怪楚留香……”

楚留香無奈苦笑。

他方才?隻覺得鼻子一痛,但是看著麵前女孩子亮晶晶的眼睛,和狡黠得逞之後甜蜜的笑顏,無一不讓他的內心變得更加柔軟。

因?為麵前人是他的未婚妻,於是似乎就連鼻尖上的疼痛,也不過是他們之間交流愛意的小工具而已?。

楚留香溫柔道?:“不生我的氣了,對不對?”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

她當?然不生氣,她從來都不會生楚留香的氣,未來也永遠不會生楚留香的氣。

但是既然楚留香這麼說?,她也不像太快否認這一點,畢竟,被楚留香哄著著實是一件很是讓人開心和上癮的事情。

就好像身在雲端之上一般……

幸福到仿若虛幻。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輕聲道?:“香帥,如果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再?生你氣了,好不好?”

楚留香好奇道?:“什麼事?”

夏初兒眼睛一亮,忽而一把拉住了楚留香正在撫琴的手,立刻道?:“我們去跳舞!好不好?”

琴聲戛然而止。

她本?就喜歡跳舞,方才?見那?些年輕男女們圍著篝火跳舞,早就想要加入了。但是她看到了楚留香,而楚留香在她的心裡,總是比這世?間的一切還要重要。

於是她才?放棄了跳舞。

而此時此刻,這個想法卻再?次在心中生根發芽,甚至於比此前更加貪心。

她此前隻不過是想要跳舞,而現在,她想要和楚留香一起跳舞。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楚留香。

“我當?然願意,隻是……”楚留香摸著鼻子,苦笑道?:“大概需要夏姑娘多教?我一下了。””好說?好說?!”夏初兒嫣然道?:“香帥你放心,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師!”

她開心的拉起楚留香的,十指相扣,然後便帶著他一起跑向了篝火舞會的最中央。

很快,夏初兒便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她是不是全?世?界最好的舞蹈老師這一點,尚且存疑,但是楚留香,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學生。

不過兩首曲子的時間,楚留香已?經跳的有模有樣了。

夏初兒忍不住輕歎道?:“這天?下間,就沒有任何一件事,是香帥不擅長?的,對不對?”

楚留香摸著鼻子道?:“我似乎回答過這個問題,坦白說?,我也正在尋找。”

夏初兒無奈道?:“然後,你沒有找到,對不對?”

一個人什麼都會,什麼都擅長?,似乎也是一種煩惱。

楚留香輕歎道?:“我方才?以為我今天?可以找到的,可惜……”

夏初兒:“……”

這是凡爾賽。她在心下斷定,這一定是凡爾賽。

不過她早已?經習慣了楚留香這般完美的樣子,並且她也很開心她已?經不再?需要教?學,而可以自由的舞蹈。

她拉著楚留香的手,隨著音樂,腳下的步子有節奏的邁出?,與節奏交相呼應,女孩柔軟的腰肢,舒展的手臂,似乎無一不是那?般美麗,那?般完美。

她始終都沒有鬆開楚留香的手。

無論何時,何地,夏初兒永遠都不會鬆開楚留香的手。

於是楚留香隻是溫柔的注視著她,跟隨著女孩子的動作而自如的舞動著。他跳舞的次數屈指可數,甚至於可以說?幾乎沒有。

但是你若看他的身體,他的舞姿,那?般輕盈,那?般優雅,你絕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從來沒有跳過舞的人。

或許,因?為他的輕功,著實太強大了。

他的輕功,早已?超越了人類的極限,他似乎已?經不再?是練習輕功,或者?使用輕功。

他就是輕功本?身!

而一個輕功好的人,跳起舞來,自然也是極美的。

或許因?為,輕功和舞蹈,本?就是一脈相承。它們都如此的考驗一個人人體的和諧,它們都是那?般美麗,那?般自由,那?般浪漫!

輕功練到極致,便就是舞蹈練到極致!

誰又能否認,輕功不是一種舞蹈呢?

夏初兒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楚留香抬高手臂,微笑的給女孩一個旋轉的支點,看著女孩舞動的倩麗身姿。

輕功,輕功。

全?江湖中最浪漫的兩個字。

也是天?下間,最浪漫的一支舞蹈。

一支被如水月光照射之下,圍繞著溫暖而動人的篝火的,最浪漫,最美麗,最默契,也是最甜蜜的雙人舞……

不知何時開始,那?些原本?在舞蹈的年輕男女都停下腳步,微笑而又羨慕的看著他們。

而他們眼中,隻有彼此。

第240章 滄海一聲笑08

一舞結束, 夏初兒仰頭看他,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因為方才一直在跳舞的?關係,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臉頰也有些泛紅, 看上去似乎更加可愛。

楚留香溫柔的凝視著她。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見夏初兒穿這般極具民族色彩的?衣裙,而這?意外的?很襯她。

不?, 不?應該說意外, 而應該是意料之中。

漂亮的?女孩子,他的?初兒,無論怎麼打扮都是漂亮的?。

雖然女孩身上的?衣服是他親手幫她穿上去的?, 但是睡著的?樣子和醒來的?樣子自然是不?儘相同的?,清醒的?女孩是如此?靈動, 如此?活潑。

明明她此?刻的?臉上未施粉黛,然而那光滑白皙的?肌膚,微微顫抖的?睫毛, 深邃迷人?的?瞳眸……無一不?是那般的?令人?沉醉。

她好像一隻天生就該在山野花草之間的?精靈。

楚留香溫柔的?注視著她。

而夏初兒也在注視著楚留香。

女孩癡癡的?凝視著楚留香,眼?睛裡是完全不?加掩飾的?愛慕, 然後她眨了眨眼?睛,忽而撲進了楚留香懷裡, 便踮起腳親吻他。

身邊有人?發出了驚訝的?叫聲,也有人?在鼓掌, 想?來不?少人?在看著他們。

夏初兒的?臉更紅了,但是她依然沒有退離開, 反而張開手臂環抱住了楚留香的?腰。

她從來都不?會畏懼於在他人?麵前展現與楚留香的?親密, 她就是喜歡讓所有人?都知?道?,楚留香是她的?。

而楚留香總是很縱容她。

楚留香微笑著回擁住她, 感受著女孩熱情?的?親吻。她就像一隻貪歡的?小貓,隻想?追逐著本能和楚留香嬉戲,纏綿……半點都不?舍得離開。

楚留香沒有推開她。

他隻是忽而抬起手,似是隨手一點,但實際卻封了女孩運功用皮膚呼吸的?穴位,於是夏初兒不?得不?在自己氧氣用儘的?時候被迫結束這?個親吻。

楚留香看著靠在自己懷裡大?口?呼吸的?夏初兒,不?禁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然後道?:“跟我?來。”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一句話都沒有問,毫不?猶豫便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楚留香手中。

她可以一直跟著楚留香。

她可以跟楚留香去天涯海角。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問楚留香要帶她去哪裡,因為她知?道?,無論楚留香要去哪裡,她都會願意和他一起。

楚留香看著女孩亮晶晶的?眼?睛,不?禁溫柔一笑,拉起她便轉身向外跑。

身後有女孩喊他們道?:“公子彆走啊!我?們還沒跳完呢!”

他們還沒有回答,便聽到又一道?聲音道?:“我?們隻能自己跳了,他們不?會回來的?。”

那女孩不?解道?:“為什麼不?會回來?”

那人?默然幾秒,然後道?:“因為他們要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那女孩繼續問道?:“為什麼?跳舞不?是應該人?越多越開心嗎?”

那人?似乎被她的?追問逼的?就快要無話可說了,他隻能道?:“不?是跳舞!現在他們一定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沒有人?的?地方做。”

他說完之後,眼?見那女孩微微皺起眉頭,眼?眼?睛之中再次浮現出不?解,眼?看著就又欲追問……他嚇了一跳,便立刻後退幾步,伸手拿起了一旁的?一把樂器,隨著主旋律的?響起,很快便有更多的?樂器加入了他,那圍繞著篝火的?年輕男女們,也再度開始唱歌跳舞。

楚留香拉著她的?手,已經跑出很遠。

但是方才那些苗疆男女的?對話卻隻字不?落的?進了夏初兒耳朵裡。

夏初兒眨著眼?睛看正拉著她的?手的?楚留香,終於還是好奇道?:“香帥,你要帶我?去哪裡?”

楚留香微笑道?:“自然是帶你去沒有人?的?地方,做一些重要的?事。”

他重複了方才那個人?的?話……而這?所謂“沒有人?的?地方”,“重要的?事”,似乎不?管怎麼聽都有些曖昧了。

夏初兒的?臉瞬間紅透了。

她眨了眨眼?睛,忽而一笑,嫣然道?:“這?位公子方才拒絕我?時那般堅定,我?還以為公子對我?當真沒有興趣,誰知?公子的?決定,竟變得這?般快。”

她一邊說著,另一隻手那纖細的?手指便若有似無的?落在楚留香正牽著她的?手臂上,曖昧的?摩挲著。

楚留香微微一笑,悠然道?:“若是姑娘這?般投懷送抱,在下還不?為所動,未免有些太不?解風情?了,不?是嗎?”

夏初兒心中一動,她隻覺得自己的?內心是如此?喜悅,畢竟每一個人?都會因為當自己示好的?時候能得到所愛之人?同樣的?反饋而開心。

但是另一個方麵,她的?內心似乎又有些悶悶的?。

夏初兒眨著眼?睛看他,咬唇道?:“那公子的?未婚妻怎麼辦?”

楚留香失笑道?:“夏姑娘,你可彆告訴我?,你連自己的?醋都吃?”

他簡直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夏初兒卻眼?睛一亮,立刻道?:“這?麼說,香帥答應帶我?走,是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妻。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是不?是?”

隻因為,是她。

若這?世間有任何?一個人?,能讓楚留香願意與之親密,這?個人?隻可能是夏初兒。

再無他人?。

事實上,自從他與她在一起之後,他甚至都再沒牽過任何?其他女孩子的?手,就連那日在蝙蝠公子的?船上救下金靈芝之時,金靈芝水性一般,他不?得不?帶著金靈芝一起走,他也不?過是拉著金靈芝的?手腕。

夏初兒一直都是不?一樣的?。

可惜她似乎對自己究竟擁有多少愛意總是傻傻的?算不?清楚,才會莫名其妙去吃一些奇奇怪怪的?飛醋。

雖說他一直覺得這?很可愛,畢竟沒有人?能夠拒絕看自己心愛的?戀人?為自己吃醋的?樣子。

但是她現在竟然連自己的?醋都吃,著實有些讓他哭笑不?得。

他當然要給?他的?未婚妻最大?的?安全感。

楚留香溫柔道?:“不?錯,我?隻會帶你走。”

夏初兒愣愣的?看著他,不?禁一笑,忽而快跑兩步,自背後緊緊的?抱住楚留香,甜蜜道?:“我?也隻會勾引香帥!我?不?會勾引其他任何?人?。”

楚留香無奈一笑,正欲說些什麼,一低頭,卻看到女孩帶著殷紅色痕跡的?手腕。

他一愣,立刻伸手拉住她,細細打量著那手腕上的?傷口?,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隻是一些摩擦的?紅痕而已。”夏初兒收回手,把那痕跡藏在袖子裡,撒嬌道?:“沒關係的?,過幾個時辰就好了。”

楚留香卻不?準備就這?麼簡單放過她。

他再次道?:“這?是怎麼回事?”

夏初兒溫柔的?看著他,聞言不?禁一笑,被關心的?溫暖刹那間包裹她的?內心,她柔聲道?:“沒關係的?,隻是我?方才被一個新?朋友給?掛在了樹上,不?過我?也把他掛在了樹上,並?且我?還把他撿了回來……”

她忽而話鋒一轉,晃了晃楚留香的?手臂,輕快道?:“香帥,你可知?道?我?撿到了誰?”

“誰?“楚留香問道?。

“華山派,令狐衝!”夏初兒眼?睛亮晶晶的?,活潑道?:“就是藍鳳凰一直找的?令狐公子!欸……藍鳳凰在哪裡?”

楚留香微笑道?:“我?正要帶你去找她。”

“找人??”夏初兒歪著腦袋看他,不?解道?:“我?們不?是……要去沒有人?的?地方做重要的?事情?嗎?”

她原本差點脫口?而出“我?們不?是要去親密嗎”?

然後她忽然有些害怕楚留香手裡的?扇子。

她毫不?懷疑,若她這?句話說出口?,下一秒楚留香的?扇子一定會落在她的?頭上。

她當然不?想?總被敲腦袋。

雖然楚留香手中的?那把扇子,落在她身上其他地方的?時候,似乎更加令她臉紅。

可是她又想?不?出更加委婉一點的?說法,於是忽然靈機一動,便把方才楚留香所說的?話,又原封不?動的?問回給?楚留香。

下一秒,楚留香手中的?折扇便落在了她的?腦袋上。

夏初兒委屈的?看著他,早知?道?這?樣也要被折扇打,她不?如直接說一些更加直白的?詞語,還能夠看到楚留香害羞的?樣子。

不?像現在,虧大?了。

她難過的?歎了口?氣。

楚留香輕聲道?:“我?確實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裡的?。”

他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才不?得不?自從她昏迷以來,第一次沒有留在她身邊陪著她。

他心知?那房子很安全,又要藍鳳凰在房中擺滿了足以讓沒有抵抗力的?人?一進入房間就徹底暈厥的?鮮花盆栽,藍鳳凰又專門找了兩個五仙教最武藝高強,善於用毒的?弟子圍著門邊看著夏初兒的?情?況,他才安心。

但誰知?,那兩個弟子一心愛玩,根本不?想?留在這?裡看著一棟又不?會跑掉的?房子。於是隻不?過待了不?足一個時辰,便立刻起身也跑來參加篝火晚會了。

所以夏初兒醒過來之後,才能隨心所欲的?四處亂逛。

楚留香修長而又略微冰涼的?手指緩緩劃過夏初兒手腕上的?傷痕,輕聲道?:“我?再也不?會把你留在任何?地方,哪怕是所謂的?安全地方。”

夏初兒下意識屏住呼吸,咬唇道?:“這?不?是香帥的?錯,是我?的?錯,我?那時在昏迷……”

楚留香無奈苦笑。

明明在生病的?人?,居然還把責任都攬在身上……

他將夏初兒的?手腕抬起來,溫柔的?親吻著她手腕上麻繩磨下的?傷痕。

夏初兒癡癡地看著他。

楚留香的?聲音很溫柔,很輕,卻很認真。

他輕聲道?:“我?以後隻會把你帶在身邊,哪怕你暈倒,我?可以一路抱著你,也再也不?會離開你。”

夏初兒今晚心情?一直很好,她初識音樂的?魅力,一整個晚上又聽到了很多種不?同的?樂器,不?同的?曲調……

然而此?時此?刻,楚留香的?話語落在她的?耳邊,卻比她今晚所聽到的?所有樂曲,所有音符,還要更加動聽。

夏初兒咬唇道?:“為什麼?”

楚留香溫柔一笑,緩緩道?:“因為隻有讓你在我?身邊,我?才能安心。”

他一字一字道?:“初兒,我?向你保證,在我?身邊,一定是這?世間最安全的?地方。”

楚留香作出過很多承諾,諸如一個月之內幫神水宮找到失竊的?天一神水,又比如承諾幫一點紅解決薛笑人?的?事情?……

他作出過很多承諾,而那些承諾無一例外,全部都實現了。

人?人?都說,楚香帥一諾千金。

隻要他講出口?的?話,便一定是這?世間最值得相信的?話。

他說,要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夏初兒聞言,溫柔一笑,踮起腳尖親了親楚留香,莞爾道?:“香帥,謝謝你。你知?道?的?,你不?需要自責,也不?需要擔心我?。我?剛才也說,我?把他也綁在了樹上不?是嗎?”

女孩眨了眨眼?睛,輕快道?:“我?可以解決的?,是不?是?”

楚留香溫柔一笑,輕聲道?:“不?錯。你當然可以解決。”

何?止這?件事情??

他毫不?懷疑,以夏初兒的?能力,她可以解決這?江湖之中的?一切事情?。

在情?感方麵,她一日都離不?開他。

在能力方麵,她根本不?需要他。

但是她不?需要,並?不?意味著他不?擔心。

楚留香心中一軟,正欲說什麼,卻忽然見女孩目光流轉,下一秒,一雙手臂便已經環上了他的?脖子。

夏初兒嫣然道?:“還是說,香帥是在吃醋?那香帥也把我?捆起來好不?好?”

女孩又眨了眨眼?睛,曖昧道?:“或者?說,香帥想?看我?自己把自己捆起來,送給?香帥?”

楚留香失笑。

他手中的?折扇再一次落在了夏初兒的?腦袋上,無奈道?:“我?為什麼要把你捆起來?”

夏初兒一邊揉著自己吃痛的?腦袋,一邊期待道?:“那就讓我?把香帥捆起來,好不?好?”

楚留香:“……”

他手中的?折扇又一次落在了夏初兒的?腦袋上。

“不?想?就不?想?,為什麼總要敲我?的?頭!”夏初兒委屈道?:“而且,若我?沒記錯,你那把折扇幾天前才剛剛打過野生的?蛇!”

楚留香微微一笑,悠然道?:“好,那就換一種。”

夏初兒眼?睛一亮,立刻道?:“真的?嗎?”

下一秒,她的?鼻子就被楚留香擰了一下。

夏初兒:“……”

夏初兒冷冷道?:“我?忽然也不?是那麼想?換了。”

楚留香微微一笑,伸手拉起夏初兒的?手,他已經無意識放慢了腳步,或許和自己深愛的?未婚妻共同漫步在這?如水的?月光之下,任何?人?都會不?自禁放慢腳步的?。

夏初兒卻忽而踮起腳,用力咬了一下楚留香的?耳朵。

楚留香的?耳垂因為疼痛的?刺激而迅速紅了起來。

就好像……他害羞時會出現的?那般。

夏初兒笑吟吟的?看著楚留香。

楚留香無奈道?:“你是屬小狗的?嗎?怎麼總是這?麼喜歡咬人??”

夏初兒莞爾道?:“我?不?是喜歡咬人?,我?隻是喜歡咬香帥。而且我?也不?是為了咬香帥,我?隻是喜歡看香帥耳朵因為我?而發紅的?樣子。”

她忽而又踮起腳,討好的?吻了吻楚留香的?耳垂,軟聲道?:“我?和它道?歉,它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楚留香的?耳朵更紅了。

若說方才他的?耳朵發紅隻是因為疼痛的?刺激,那麼現在則又夾雜了其他的?原因。

比如女孩方才吻他的?耳垂之時,灑落的?在他耳畔的?溫熱的?呼吸,再比如女孩柔軟的?雙唇的?觸感,又好像她溫聲細語說著情?話時候的?聲音,如此?甜蜜,如此?溫柔……

總而言之,他這?一次,是真的?耳朵紅了。

楚留香的?反應自然沒有逃過一直在專注的?凝視著他的?女孩的?眼?睛,女孩由衷道?:“香帥,你真可愛。”

楚留香微微咳嗽了一下,拉著她的?手,無奈道?:“彆再勾引我?了,我?們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彆忘記,我?們今晚還有事情?要做。”

“我?當然沒有忘記。”夏初兒嫣然道?:“要在沒有人?的?地方,去做的?重要的?事!”

“不?錯。”楚留香微微一笑。

半個時辰之後。

夏初兒愣愣的?看著那隻泡在五顏六色的?毒水之中的?同樣五顏六色的?七彩蠍子,驚訝道?:“這?就是你說的?,要在沒有人?的?地方做的?,重要的?事?”

楚留香悠然道?:“不?錯。”

夏初兒:“……”

雖然這?裡是沒有人?沒錯,但是誰也沒有告訴她,這?裡有一隻蠍子啊!

甚至於,還是一隻七彩的?蠍子。

但是夏初兒很快又說服自己,她現在並?不?在中原,她在五仙教,而在五仙教出現蠍子,就好像在火鍋裡出現肥牛一般如此?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她幽幽道?:“所以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看著它?”

楚留香解釋道?:“昨天的?時候,藍鳳凰收到一個口?信。”

“口?信?”夏初兒眼?睛一亮,好奇道?。

楚留香道?:“不?錯,這?口?信是她們五仙教的?其中一個教徒傳來的?。那個教徒原本是被她派去外麵打探情?報的?其中一人?。”

“打探情?報?”夏初兒道?。

“不?錯。”楚留香道?:“但是具體什麼情?報,我?並?沒有細問,因為我?們隻是客人?。”

夏初兒認真的?看著他,忽而一笑道?:“真的?隻有這?個原因嗎?”

楚留香挑眉道?:“還能有什麼原因?”

夏初兒湊近他耳邊,莞爾道?:“自然是因為,無論他們在打探什麼情?報,不?需要他們告訴,香帥也會知?道?的?,對不?對?”

女孩笑吟吟道?:“這?世上根本沒有任何?事情?,能瞞得過楚香帥!”

楚留香無奈一笑,道?:“難道?我?就不?能無知?一次嗎?”

“不?能!”夏初兒毫不?猶豫道?。

女孩看向楚留香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忽而踮起腳,親了親他,半是崇拜半是甜蜜道?:“我?最喜歡香帥無所不?知?的?樣子。”

楚留香挑眉看她。

他原本並?不?喜歡太過於聰明的?感覺,越聰明的?人?,便注定了要比旁人?活的?更累一點。

就好像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他總是要製定計劃的?那個,他總是要挖掘真相的?那個,他總是要被迫參與其中。

當然,他大?部分時候自己也很喜歡這?樣解密的?感覺,那是一種隻屬於聰明人?的?樂趣,和一種無法形容的?滿足感。

但是有的?時候,他也會覺得累。

也會想?念童年時候無憂無慮的?自己,想?念他和小胡的?那座樹屋。

那是他們的?秘密基地,在那裡,他們可以逃避一切江湖紛爭,沒有任何?傷害和背叛,他們所需要做的?全部,就僅僅是隨心所欲的?玩耍。

他們有多久沒有回去過那座樹屋了?

似乎自從他們長大?之後,便再也沒有回去過了。

而他們已經長大?了太久……

夏初兒依然在笑吟吟的?看著他。

說來奇怪,此?時此?刻,看到麵前女孩子亮晶晶的?眼?睛,甜蜜的?笑容,聽到她如此?純粹又真摯的?話語,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年所緩慢積累的?疲憊都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可以永遠都像這?般無所不?知?,因為她喜歡。

楚留香低下頭,溫柔的?親了親懷裡的?女孩。

然後他繼續道?:“那個教徒回到五仙教的?時候……”

他忽而皺起眉頭,緩緩道?:“她受的?傷很奇怪,她的?四肢都有被人?以外力硬生生的?向四處拉扯造成的?外傷。按照她傷口?的?痕跡可以看出來,這?些人?可以很輕鬆的?拉斷她的?四肢。”

“但他們並?沒有,她傷的?很輕,隻是傷了些筋脈,需要靜養幾天。顯然那些人?故意不?傷害她,讓她回來報信。”

“傷口?的?痕跡?”夏初兒道?。

“手印。”楚留香道?:“她的?手腕和腳腕上,都有極有力的?足以直接拽斷四肢的?手印。所以做這?件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至少四個人?。”

“不?用任何?工具,就可以直接拽斷?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有力氣的?人?!”夏初兒立刻瞪大?了眼?睛。

哪怕她沒有親眼?所見,僅僅從楚留香的?描述中,她便已經能夠想?到那般力氣該有多麼可怖。

但為何?那些人?有這?般恐怖的?力氣,卻不?僅放了她一命,甚至於幾乎沒有傷害她。

僅僅是為了報信嗎?

楚留香輕聲道?:“她帶來一條口?信,說五仙教至寶,今夜便會有人?來取。”

“五仙教至寶?”夏初兒一愣,立刻道?:“是這?隻蠍子?”

“不?錯。”楚留香道?。

夏初兒眼?睛一亮,立刻道?:“我?明白了!所以你說你看今晚有事情?要做才離開我?,就是答應了藍鳳凰姐姐幫她保護她的?蠍子,是不?是?”

楚留香微笑道?:“不?錯。”

夏初兒忍不?住一笑,拍手道?:“讓盜帥來保護寶物不?被人?所盜,這?實在太有道?理了!這?就叫做術業有專攻!”

這?世間,又有誰能夠從楚留香的?手中偷走任何?東西呢?

楚留香微微一笑。

夏初兒眼?睛亮晶晶的?,繼續道?:”這?麼說,今晚的?篝火晚會也是香帥特意安排的?嗎?”

楚留香點頭道?:“是的?。”

夏初兒不?解道?:“為什麼呢?既然要保護蠍子,不?該讓所有人?都聚集在這?裡,徹夜守著這?隻蠍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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