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遲城驚愕的目光中,鄭不容異常認真地凝視著遲城,明明他比女身的遲城高了半個頭,現在他的眼神依然好像仰望。
“你是神。”
剛聽到鄭不容的這句話,遲城差點兒笑出來。
這是多老的段子了?在現代該算是“土味情話”了吧?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把笑意醞釀出來,就對上了鄭不容的眼睛。
對方眼中沒有一點兒輕鬆和愉悅,裡麵的嚴肅和認真就像潮水一樣奔湧而來,幾乎要將遲城整個人都淹沒。
“我……”他的聲音微微發抖,有些茫然地伸手哆嗦的指尖指向自己:“我是神?”
“沒錯,在我眼裡,你就是神。”鄭不容用力點了點頭。
對話還要怎麼繼續下去?
遲城絞儘腦汁,最終也隻能在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沒想到在你心裡我這麼厲害,真是謝謝你了。”
遲城從這段話裡隱約讀出了一點兒情緒,因此不知道應該再如何麵對鄭不容。
可鄭不容歪著腦袋想了想,又加了幾句話上去:“你是神,我是魔,剩下的那些就都是螻蟻和人類了……不對,”他屈起一根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殼:“如果真要再加一個,我覺得我的老對頭聞人岸也勉強可以和我們兩個相提並論。”
伴隨著他的最後一句話,原本一直縈繞在身邊的粉紅泡泡全部爆炸開。
遲城鬆了一口氣,直接把火引到聞人岸身上:“說到聞人師兄,他說也要來珠寶林試一下,看能不能精進一下修為,在以後的修煉道路上更加順利。”
他的這句話剛說完,就見一道寒光閃過,還在繼續追逐女孩子的男子直接斷成了兩截。
伴隨著街上路人的驚叫聲,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落下,停在路中央,手中的長劍還淌著血。
“這個老哥太暴躁了。”鄭不容吐出嘴裡叼著的狗尾巴草,評價道。
遲城匆匆忙忙地應了一聲。
身邊人的狀態好像不太對?
鄭不容斜眸瞥了遲城一眼,卻發現遲城努力側身,想要降低存在感。
隻可惜他做的都是無用功,聞人岸很快收拾好男子的屍體,並注意到了街角的他們。
他把長劍擦拭了一遍,然後走過來:“師妹。”
聞人岸也注意到了鄭不容,不過他心態有些複雜,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就乾脆裝作沒看見。
“聞人岸,好久不見啊!”倒是鄭不容揮起手臂,和聞人岸打了個招呼。
往常一看到他,聞人岸就會毫不猶豫地把武器拿出來,一定要和他一決勝負。
這次怎麼這麼安靜?
聽到鄭不容的吆喝聲,聞人岸咳嗽了幾聲,接著轉身和他打招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就含糊地說了一句“你好”。
接著,他望向遲城:“師妹,你來得真快啊,我在路上遇到了柳耀,他和你差不多一起到的吧?”
“咳,”遲城掩飾性地捂了一下嘴,借此遮掩住尷尬的心情:“是啊,耀哥和我一起走的,不過我想一個人來闖蕩一下,就沒有主動見你。”
“沒事兒。”聞人岸打量著遲城,目光中的懷疑久久沒有褪去:“那柳耀呢?我怎麼沒看到他?”
遲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因此麵不改色地繼續紅著臉把話說下去:“耀哥遇到點兒事兒,就先走了……反正在珠寶林他也幫不上我什麼忙。”
對於遲城的解釋,聞人岸持懷疑的態度:“你說的是真的?……說起來,我認識你和柳耀這麼久,還沒見過你們兩個待在一起。”
這句話是聞人岸突然想到,於是宣之於口的,可對於遲城來說,不啻晴天霹靂。
他努力平複心情,同時繼續交流下去:“我和耀哥天天都要見麵,不過平時不喜歡在外人麵前待在一起……而且那次你來找我的時候,我們不就在一起嗎?”
遲城說的是那個黑漆漆的夜晚。
“找時間,我想和你們兩個人一起談一談。”聞人岸撇了撇嘴:“否則我還以為你們是一個人。”
“一個人”三字一出,遲城的心臟就猛烈地蹦跳了好幾下。
不過他很快收斂起心情,強笑著搖頭:“你的想象力很不錯啊,我和他哪裡都不像,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