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姨娘問那外室的姓名做什麼?”百花對月姨娘戒心頗重,便語帶不解地問道。
百靈也捉摸不透月姨娘的用意,這位姨娘雖隻是個妾室,卻牢牢地霸占著國公爺的心,盛寵近二十年不衰,是個真真正正的狠角色。
她仔細地思索了一番,卻還是不得要領,便也隻能搖搖頭道:“興許隻是好奇吧。”
一個出身卑賤的外室能翻起什麼風浪?
百靈自然不會把這等小事放在心上,隻遵著李氏的吩咐將賞賜之物送去了竹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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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竹醒來的時候已日上三竿,她渾身上下如散架般疼痛不已,因她是副能吃苦的性子,下地之後也隻是蹙了蹙柳眉,便又照常般行走。
秀玉和秀珠三人早已候在了外間,聽得婉竹起身的聲響後,一個上前笑盈盈地攙扶著婉竹,一個去打水,另一個則端上了一杯早已備好的熱茶。
“姑娘
起了。”三人皆笑臉盈盈,暖意融融的似如春風拂麵。
先頭她們冷淡譏諷時婉竹不卑不亢,如今熱情相迎時她也隻是淡然地抿唇一笑,而後道:“今日起的晚了。”
秀玉心跳如擂,攙扶著婉竹往團凳上一坐後便問:“姑娘要梳什麼樣的發髻?”
姑娘一詞現今已不合時宜,可一時半會兒又尋不到更好的稱呼。
“我自己來吧。”婉竹莞爾笑笑,從秀玉手裡接過了那篦子,拿梅花素釵挽了發後,便往梨花木桌旁走去。
秀玉和秀珠、秀柳麵麵相覷,臉色皆陰雲密布。她們昨夜商議到了天明,本以為這出身寒微的外室是副好拿捏的性子,她們熱絡些,她便也會順勢承情。
誰曾想婉竹竟是不吃這一套。
用過早膳之後,百靈和百花領著一大群仆婦和小廝們登了竹苑的門,十幾匹綿滑似玉的綢緞、精致小巧的陳設擺駕,並一隻裝著釵環首飾的紅漆木盒子。
李氏派來兩個婆子一個姓張,一個姓關。那三個丫鬟名為金玉、容碧、蘆秀。
婉竹瞧一眼百靈和百花滿身綾羅、釵環遍頭的打扮,在得知她們隻是國公夫人身邊的丫鬟後,心裡對國公府的富貴又有了新的認識。
她和聲和氣地朝百靈和百花道謝,盈盈怯怯的嬌弱模樣配上那如鶯似啼的甜美嗓音,總是讓人無端地生出兩分憐惜之意。
“姑娘若是有什麼缺的,或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便與張婆子說就是了。”百靈笑道。
婉竹愈發柔順,聽了這話後連頭也不敢抬,好半晌才說:“嗯,秀柳都和我說了。每日寅時不到便要起身、飯隻能吃一拳頭,閒來無事便多做些針線,這才是我這身份該做的事。”
一席話落地,百靈、百花先是一怔,秀玉和秀珠霎時臉色一白,並不知曉婉竹的嘴裡為何會冒出這樣的一番話。
這話分明是她們與秀柳躲在廂房偷閒時奚落婉竹的話語,何時被她聽進了耳中?
百靈蹙起了柳眉,銀針般的目光向秀玉三姐妹掃來,她沉著臉將這三個丫鬟的麵色儘收眼底,而後才對婉竹說:“姑娘彆聽她們瞎說,您隻要好生服侍世子爺,其餘的事都不必操心。”
婉竹怯懦地點了點頭,清亮的眸子裡儘是惴惴不安。
百靈
歎了口氣後又多囑咐了張婆子和關婆子幾句,這才離開了竹苑。婉竹親自將百靈、百花二人送上了馬車後,這才折返回了庭院裡。
張婆子雷厲風行地把秀玉三姐妹喚到了廂房,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裡頭便響起了張婆子壓抑著的怒罵聲以後秀柳哭哭啼啼的聲響。
而關婆子則帶著金玉、容碧收拾明堂。
卸去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