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正軟硬兼施,可齊衡玉卻似恍若未聞一般不接話,英武挺闊的身軀橫在齊正身前,已是比他高出了半個頭。
“罷了,你再回去想想吧。”齊正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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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當日。
齊國公府門庭若市、車馬盈門。齊衡玉與二房的嫡子齊衡煊一齊立在紅漆木大門前迎客,迎到尾聲,趁著賓客們都已繞去影壁的空檔,湊到齊衡玉耳畔道:“大哥,方才杜家五小姐的杏眼都要釘在你身上了。”
齊衡玉回身遞給他一個冷厲的眼風,齊衡煊霎時訕訕地住了嘴。
走上回廊時,齊衡玉的麵色愈發陰
鬱不已,腦海裡回想著方才待客時杜丹嫣望過來的那含情脈脈的眸子,以及杜風鳴在側促狹般的笑語。
“嫣姐兒的終身大事可就拜托衡玉你了。”
再配上周圍相熟人家的哄笑聲,聲聲語語都在迫著他把杜丹嫣娶進門做妾。
這等趕鴨子上架的行事作風不僅蠻橫無理,更有對齊國公府、對他齊衡玉的蔑視。
賓客們皆在花廳入座,大長公主親臨齊國公府,與駙馬杜風鳴一起為齊老太太賀壽,李氏與二房妯娌胡氏、杜丹蘿一起接待貴婦小姐們,一時花廳內也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直到榮氏狀似不經意地提起,“衡哥兒累了一上午,該好好休息休息,晨起時嫣姐兒親自熬了碗旋覆花湯,正好送去給衡哥兒喝。”
話音甫落,花廳內頓時寂靜無比。
唯獨杜丹嫣臉上羞紅點點,朝著高座上的長輩們斂衽一禮後便跟著遼恩公府的姑姑們往外間走去。
廳中有好事者望向了摸不吭聲的杜丹蘿,揶揄的話裡染著深深的譏誚,“清河縣主自個兒不去照料自己的夫君,倒讓妹妹搶先了。”
話音一落,花廳內本就寂靜無比的氛圍顯得愈發怪異。
眾人皆對遼恩公府與齊國公府之間的官司有所耳聞,也聽聞了遼恩公府要把府上的庶女許給齊衡玉做妾一事,故對榮氏不合理的安排也心照不宣地閉上了嘴。
可偏偏這位刑部尚書家的夫人秦氏是個莽直的性子,大剌剌地便把這點難登大雅之堂的隱秘說了出來。
杜丹蘿纖長的玉指掐進了掌心裡的嫩肉,卻還要皮笑肉不笑地還擊道:“夫君把嫣姐兒當成親妹妹看待,送碗湯過去也不算什麼大事。”
大長公主忙出聲打圓場道:“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太君瞧著依舊還和年輕時那般硬朗,您有什麼永葆青春的法子,可不要藏私,也得說給咱們聽聽才是。”
這才叉開了這等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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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廊前。
涼亭的簷角處掛著晨起時的露珠,如今尚未完全滴落,還有一小半懸在角末。
齊衡玉躲在這不去待客,靜雙與落英也來的正好,一人拿了一盆果子,蹲在泰山石階下吃了起來。
一刻鐘後,齊衡玉才從石凳上起身,覷了眼天邊亮澄澄的天
色,便道:“去花廳。”
靜雙與落英忙扔開了手裡的果子,起身跟在齊衡玉身後,穿過九曲十八拐的廊道,抄了條羊腸小道做近路,一徑準備往花廳走去。
這羊腸小道左邊是鬱鬱蔥蔥的青竹林,右側是遮天蔽日的假山群,身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