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敢去賭,若齊衡玉當真與杜家五小姐有了肌膚之親,抬妾一事便是板上釘釘,到時還有她這個出身卑微的外室什麼事?
所以,這一局前後都是死路,她彆無選擇,隻能從死路裡掙出一點生機來。
婉竹徐徐地睜開了秋水似的明眸,迎麵撞上了齊衡玉疏離、淡薄得沒有絲毫熱意的眸子,澀然道:“世子爺。”
女子如鶯似啼般的嗓音飄到了杜丹蘿耳中,這道與庶妹截然不同的聲音讓她霎時蹙起了柳眉,狐疑夾著怒意一起爬上眉梢。
“她不是杜丹嫣。”杜丹蘿猶自喃喃說道,說罷她又立時上前撩開了那一層薄紗,總算是瞧清楚了羅漢榻上女子的真容。
那一身肌膚勝雪,麵容姣麗似三春之桃,秋水盈盈的明眸裡仿若瀲灩著清輝,恰如聖賢書上所言的那一句“點到為止的豔,不可方物的美①”。
齊衡玉也抱著同樣的疑惑。在他認出與他纏綿的人是婉竹後,心中隻短暫地生出了些慶幸,隨之而來的便是更多的疑慮與不虞。
杜丹蘿從妒恨中抽身而出,尋回了些理智後,她往後退卻了兩步,遙遙地與齊衡玉拉開了些距離,盤問身後的杜嬤嬤道:“這是哪個院裡的丫鬟?”
她並不知婉竹的身份。
杜嬤嬤也隻以為婉竹是在其餘院子裡伺候的丫鬟,隻是生的比尋常丫鬟更貌美一些。
齊衡玉恍若未聞,也並不搭腔,隻是用冰冷刺骨的目光將婉竹從上至下地打量了一通,而後問:“杜丹嫣在何處?”
恰在這時,外間的廊道上響起了幾道零碎的腳步聲,再是李氏與榮氏拿腔作調的驚呼聲,“你們都杵在耳房外頭乾什麼?”
話音一落。
李氏已興衝衝地走進了耳房,百靈替她打起簾子後,她便迫不及待地要湊到齊
衡玉身前,順帶著把他和杜丹嫣的事兒定下來。
榮氏緊跟其後,雍容華貴的麵容上漾著幾分悠然自得,丹蘿不是副能容人的性子,她也是為著女兒百年千秋之計著想,才算計了齊衡玉一場。
蹁躚漫舞般的紗帳拂過榮氏的肩背,她正胸有成竹地要開口時,卻聽得身前的李氏先驚呼出聲道:“這……這不是你養在竹苑的外室?”
尖利、慌亂的嗓音炸開在榮氏的耳畔,她立時去瞧羅漢榻上的女子,待瞧清楚那女子的麵容後,連一向處變不驚的她也方寸大亂道:“這是誰?”
那女子香肩半露,似水如蘭的眉眼裡含著與杜丹嫣截然不同的嫵媚。
略穩了穩心神後,榮氏吩咐身後的嬤嬤們道:“去把五小姐找來。”她心裡怒得發懵,不知曉杜丹嫣躲去了何處,竟讓齊衡玉養在外頭的外室搶了個先。
杜丹蘿自知曉了婉竹的身份後,才沉下去的怒意霎時又爬上了眉梢。
這外室果真生的貌美,那副媚.骨天成的模樣便活該下賤,活該做男人豢養在外宅裡的金絲雀。
可除了深切的鄙夷與嫌惡之外,杜丹蘿更是嫉妒著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