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外室往昔所有的模樣,都是裝出來哄騙他的,登堂入室、母憑子貴才是她的目的。
婉竹不答,隻用淚意盈盈的杏眸望向齊衡玉,瀲灩著的淚花裡漾著祈求,情.動繾綣時,她也曾用這樣的眸光哀求過齊衡玉。
“我自知自己出身卑賤,並不敢往貴人們麵前湊,可這壽宴聲勢浩大,是我從沒有見識過的富貴,我這才騙過了金玉等人,換上丫鬟的服飾偷偷溜進了齊國公府。”
婉竹一邊解釋,一邊伸出皓腕要去攥住齊衡玉的衣擺,因她氣力太小,隻勾到了他衣擺上方的香囊。
不過輕輕一拽,那香囊便從齊衡玉腰間墜落於地,正映出了上頭繡著的那一個“玉”字。
齊衡玉望向了婉竹親手做給他的香囊,神色陰晦不明。
杜丹蘿將這兩人細微的動作收進眼底,方才齊衡玉冷聲質問她的話語已讓她的心如墜冰窟,如今那繡著“玉”字的香囊又給了她一記當頭棒喝。
她陡然出聲,嗓音帶著磨耳的尖利,“今日是老太太的壽宴,門房的小廝、府裡的管事婆子都是死人不成,竟能把這不明不白的人放進府裡來。”
榮氏嗔怪般地瞪了杜丹蘿一眼,惱她這話沒有說到關竅之上,她一忍再忍,眼瞧著李氏都要出言說話,便奪過話頭道:“要我說李姐姐也該好好約束一下府裡的下人才是,今日能在壽宴上放個外室進門,明日就能讓刺客潛入府裡。”
李氏聞言臉色大變,望向婉竹的眸子裡捎帶起了冷厲之色。
榮氏這話正說在李氏的命門之上,她對兒子養幾個外室或是收用多少丫鬟沒有什麼意見,隻是卻對刺客襲擊一事心有餘悸。
早些年的安國公,不就是在府上的花宴裡被混在賓客中的刺客一刀斃命。
眼瞧著李氏神色鬆動,榮氏又溫聲相勸道:“這是在齊老太太的壽宴上,也不好見血,不若就讓人牙子過府來把她發賣了吧,也算是姐姐您的仁心善舉了。”
婉竹本就是李氏從人丫子手裡買來的外室,如今再發賣出去,也不算什麼大事。
李氏踟躕著,正要應下來這話時,卻見許久不曾出聲的齊衡玉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語,隻道:“她如今是良籍。”
言下之意是不能再被人牙子當成貨品賣來賣去。
聽得“良籍”二字後,杜丹蘿的半邊身子都忍不住發起抖來,攥著軟帕的玉指不斷收緊,最後泛出了青白色。
賤籍的女子至多隻是個以色事人的玩意兒,可若是良籍的外室呢?她不敢再往下深想。
齊衡玉掃一眼被驚惶與恐懼籠罩著的婉竹,望著耳房一室內所有凝望著他的目光,忽而便朝著婉竹的方向走了一步,淡聲道:“我不納妾,不論是你還是杜家五小姐。我曾答應過你的千兩白銀照舊給你,隨你去江南開脂粉鋪子還是做彆的營生。”
“往後,我們……”他一字一句地說著,“兩清”二字還未說出口時,耳房外卻響起了一陣嬌嬌媚媚的笑聲。
“這耳房裡怎麼圍了這麼多人?”
說話間,月姨娘便扭著不盈一握的腰肢走進了耳房內,她姣美的容顏上露出兩分訝色,而向才向李氏與榮氏行禮。
她才回身與金玉說:“我不過是讓你家主子來驚濤院借個花樣子,她怎麼一去不複返了?”
李氏一見月姨娘便沒好氣,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榮氏自恃身份,不願搭理妾室,也因月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