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丹蘿滿心滿眼地企盼著齊衡玉的到來,也企盼著自己服了藥後能解了心結,不再抗拒與齊衡玉的親密相處。
若不是幼時遭劫留下了心疾,她與齊衡玉闔該是京城裡最登對的夫妻才是,哪裡會落得今日相敬如冰的局麵?
她攥緊了手裡繡著鴛鴦交頸而臥的軟帕,一顆心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過一般,熱切得不像話。
半個時辰後,雙菱踩著夕陽的餘暉回了鬆柏院,采薇、采月等丫鬟見了她俱都眉開眼笑,可瞧見她身後空無一人後,笑影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世子爺呢?”
雙菱一臉的難堪,在采薇的催促聲中答道:“今日太太家裡的侄女來府裡做客,世子爺一回府就被百花姐姐請去了驚濤院。”
采薇、采月都是自小伺候杜丹蘿的丫鬟,對杜丹蘿忠心耿耿不說,更生了一副玲瓏般的七竅心腸。
“這事先彆和夫人說,省的夫人又使起了犟脾氣
。”采薇道。
李氏緣何好端端地將內侄女領來齊國公府,打的是什麼主意滿府上下有誰不知曉?
如今杜丹蘿願意主動緩和她與齊衡玉之間的關係,若是知曉了李氏的打算,隻怕是又要生一場悶氣。
“可我沒把爺請來,這……這怎麼瞞的過去?”雙菱踟躕著說道。
采月拍了拍她的肩膀,隻說:“你隻說爺還有外務要忙,並未回府就是了。”
正屋裡翹首以盼的杜丹蘿終於等來了雙菱,可卻是不見齊衡玉的身影,她猶自疑惑時,便聽雙菱說:“爺公事纏身,尚未回府。”
杜丹蘿聞言斂下了美眸,掩去了眸中的失望後,隻把她親手做的糕點賞給了雙菱、采月等人。
她雖失望,卻沒有多想,也沒有料想過雙菱有膽子作謊哄騙她。
宅門裡的事素來是一傳十、十傳百。
李氏內侄女造訪齊國公府一事如何能瞞得下來。
臨睡前,杜丹蘿便從廊角的灑掃丫鬟嘴裡聽到了些風言風語,彼時雙菱、采薇與采月三人都在她身前伺候,抬眼一見她冷若冰霜的麵色,立時便放下了手裡的活計,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李家三小姐是怎麼回事?”杜丹蘿擰著柳眉喝問人時氣勢淩然,活脫脫另一個榮氏。
雙菱不欲讓采薇和采月替她擔責,便朝著杜丹蘿磕了個頭道:“夫人,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怕沒請來世子爺會惹您責罰,這才編了個由頭騙了您。”
杜丹蘿握著茶盞的手止不住的發顫,好似是惱怒,又似是克製不住心內的傷心,她將那茶盞砸在了雙菱頭旁,飛濺著的茶盞碎片險些劃過她素白的臉頰。
“你好大的膽子。”
杜丹蘿惱得胸膛不斷上下起伏,好半晌才白著臉從扶手椅裡起身,也顧不上發落雙菱,這便要趕去驚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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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苑馨是李氏庶弟的嫡幼女,生的活潑可愛,姣美靈動。
因如今撐起鎮國公府門楣的人正是李氏苑馨的爹爹,故李氏對這個內侄女便也格外疼愛。
今日李氏將李苑馨喚來齊國公府,一是四下無事身邊缺個解悶的人,二也是她從庶弟妹嘴裡知曉了李苑馨已定下了婚事,便想著成婚前多與侄女親近親近。
她讓百花去將齊衡玉
請來驚濤院,倒是真沒有半分要撮合他們的心思。
李氏出身將門世家的鎮國公府,如今父兄雖已戰死沙場,可她心底也存著兩分從前家族鼎盛時的傲氣,絕不會讓李氏女做妾。
齊衡玉雖心緒鬱鬱,可礙於李氏的麵子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與李苑馨說笑。
李苑馨也有心親近這個表兄,便言笑晏晏地與齊衡玉說話。
李氏坐在上首一臉慈祥地望著自己的兒子與侍女,隻笑道:“天色也晚了,馨兒隨姑母去安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