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便相擁在一塊,齊衡玉將頭倚靠在婉竹瑩白細潤的頸窩處,因怕壓疼了她,便隻能用了四成力。
婉竹也吃力地挺起肩膀,給被疲憊吞噬的齊衡玉一個可以放鬆、傾訴的倚靠。
他說:“父親前年在個混江湖的油刀子那兒買了柄扇子,上一回宮宴時他便佩了這柄扇子進宮,結果被有心人瞧出了上頭的字畫出自前朝末帝之手。”
當今聖上對末帝極為忌諱,這消息傳出來以後齊國公的差事便被架空,連帶著齊衡玉也從玄鷹司堆積如山的事務裡被撤了出來。
他神色凝重,婉竹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想的卻是若齊國公府因此獲罪,她是否該先為自己找一條出路?
齊衡玉見她愣愣的不說話,還以為她是被他的話給嚇傻了,頓時便笑道:“放心,陛下不過是做個樣子給大臣們看罷了。”
許是他這話說的太篤定,又或許是他這樣清貴慣了的人話語中總帶著兩人撫慰人心的堅定。
婉竹七上八下的心也隨之平靜了下來。
齊國公在朝中擔了個不痛不癢的小官職,隻是名銜好聽,實則還不如齊衡玉手握的權利大。
這扇柄牽扯到前朝末帝,目標並不是齊國公,而是齊衡玉。
可齊衡玉偏偏做了三年的天子近衛,忠心並不隻在言語之間,陛下雖惱怒齊國公不愛惜自己的羽毛,卻是不
想因此折損了齊衡玉這個人才,便讓禦前總管給齊衡玉透了個口風。
意思是讓他在家裡思過一兩個月,待風聲一說,他再回玄鷹司當值。
晚膳前後,齊國公遭申斥的消息便傳遍了齊國公府上下。
齊老太太曆經人世,又因在太後娘娘和陛下麵前有幾分麵子在,聽後也隻是歎道:“咱們家這些年順風順水,是有小人在背後暗算我們呢。”
齊國公的差事不打緊,可齊衡玉不能去玄鷹司當值實是可惜。
李氏不懂朝堂上的彎彎繞繞,隻一味地聽齊老太太與齊衡玉說話,並在所有人都愁眉苦臉的時候,開口道:“母親,我要回鎮國公府一趟。”
話音甫落。
齊老太太裹著無奈的眸光已掃過了她殷切的麵容,“你是想讓鎮國公進宮去替玉哥兒求情嗎?”
李氏被看穿了心思,赧然地點了點頭。
齊老太太罕見地沒有出聲斥責於她,而是一臉憐惜地望向她道:“我知你是個憨直的性子,瞧不出陛下的意思來。彆說是鎮國公進宮去給玉哥兒求情了,哪怕是我豁出去這張老臉,以命相搏也沒用。”
李氏聽後臉色霎時慘白不已,在她心裡齊老太太這個婆母有勇有謀、手段了得、目光毒辣,仿佛這世上並沒有什麼能難得倒她的事一般。
連齊老太太都覺得此事這般棘手,李氏便更沒有了主意。
齊老太太陷在紫檀木扶手椅裡,在昏黃的燭火映襯下,身影顯得格外佝僂,麵容也染上了幾分憔悴之意。
她望向下首英姿煥發的齊衡玉,為這個孫兒感到驕傲的同時,也不免歎息著道:“是你老子太平庸,又礙了你的官途,讓聖上想升你的官都沒法升。”
這事興許也是個契機,經此一事後讓齊國公漸漸地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