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二合一(2 / 2)

外室如竹 妙玉子 8717 字 4個月前

細小的首飾,便把這些瑣碎的活計統統交給了紫雨。

她隻自顧自地坐在紫檀木太師椅裡飲茶,時不時地與身邊的嬤嬤歎道:“你們大老爺的官途便都在那副百壽圖上了。”

婆子們也唯有說好話的份兒,“老太太彆擔心,太後與您情誼深厚,陛下又這般尊敬您,便是靠在往昔的情分上也會對國公爺網開一麵。”

齊老太太卻空歎一聲,眉間縱橫著的溝壑比方才還要再崎嶇幾分,“和那些九天宮闕之上的貴人講什麼情分呢?弑父殺兄這樣的事都不絕於耳,又何況是我們這些外人。”

話一出口,連她自己也後知後覺地嚇出了一背的冷汗來,又何況是身邊伺候的丫鬟和婆子,都隻垂著首半句話也不敢接。

齊老太太哂笑一聲,試圖以這種方式來緩解彌漫在朱鎏堂裡的尷尬,她道:“是我昏了頭了,如今天色已晚,我也該早些安寢了。”

臨睡前,齊老太太向朱紫等人吩咐了一遍明早的事務,即將闔上眼皮前,卻又猛地坐起了身,隻對朱紫說:“不知怎得我這心口慌亂的厲害,你把明日要帶進宮裡去的金像和那百壽圖拿來我瞧瞧。”

總是要瞧上一眼她才能安心睡下。

朱紫見齊老太太如此執拗嚴肅的模樣,當即也不敢推辭,立時與彆的丫鬟一起把封在紅漆木雕紋盒子裡的金像和百壽圖一並拿了過來。

那金像完好無損,日日有丫鬟小心地擦拭金身,生怕染上一點塵灰。

齊老太太的心才安了一半,可等朱紫展開那副繡著雙麵“壽”字的百壽圖後,齊老太太手裡撚著的佛珠一下子碎裂於地,沉悶無比的聲響如驚雷一般炸開在寂靜的內寢裡。

*

早已睡下的齊國公、李氏、胡氏以及杜丹蘿都趕來了朱鎏堂,堂內裡裡外外都點著燭火,遙遙瞧著倒如在白晝一般明亮不已。

坐於上首的齊老太太一臉灰敗的怒容,垂在扶手椅上的一側手還微不可聞地發著顫,儼然是被氣狠了,連麵上的和善也偽裝不出來。

齊國公先上前一步,擔憂地開口道:“母親這麼晚了把我們喚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說?”

他方才從京城外的家廟裡趕回來,如今正是無比疲累的時候,問話時眸底暗紅一片,人也瞧著憔悴不已。

齊老太太卻是沒有閒心來關心兒子的身子狀況,她隻把眸光挪移到杜丹蘿身上,問:“丹蘿,祖母問你,最後一個經手百壽圖的人是誰?”

晚膳前夕,杜嬤嬤從朱鎏堂裡取走了百壽圖,交由雙菱改了幾針之後便馬不停蹄地拿回了朱鎏堂。

杜丹蘿也好似是被齊老太太冷凝的麵色給嚇懵了,當即便支支吾吾地說道:“回老祖宗的話,我身邊的杜嬤嬤晚膳前曾把百壽圖拿回鬆柏院過。”

說完這話,朱鎏堂內所有人的目光便都彙聚到了杜丹蘿以及她身後的杜嬤嬤身上,那眸光裡有審視、有疑惑、有不解。

而杜嬤嬤便立刻從後頭繞到了明堂中央,結結實實地跪倒在了地上,朝著齊老太太磕了好幾個響頭,“老太太,奴婢是把百壽圖交給了雙菱,也親眼瞧著她改了幾針,而後便立刻送來了朱鎏堂,連一刻都不敢耽誤。不知可是雙菱的那幾針改錯了?”

齊老太太矍鑠的目光如鋒芒畢露的銀刃一般落在杜嬤嬤身上,緊繃的身形、屋內詭異的氛圍、眾人顯出薄怒來的眼神都在無形中給杜嬤嬤施壓,讓她額間不斷地滲下汗珠來。

“朱紫。”齊老太太終於收回了目光,隻冷冷地吩咐朱紫把百壽圖拿出來給眾人瞧上一瞧。

燭火搖曳,可離的稍近一些的齊國公仍是瞧清楚了那百壽圖上橫貫了整副圖麵的甜菜汁,映在昏黃的燭火下,那甜菜汁像極了駭人的血跡,將百壽圖汙的不堪入目。

跪在下首的杜嬤嬤也瞧了個清楚,當即便嚇得落下淚來,又朝著齊老太太磕了個幾個頭:“老太太明鑒,奴婢便是有千百個膽子,也不敢在百壽圖上做手腳啊。”

杜丹蘿也倏地從扶手椅裡起了身,直挺挺地跪在了杜嬤嬤身旁,顫抖著語調對齊老太太說道:“祖母,孫媳這個奶娘雖做事不甚靈敏,可唯有忠心膽小一條乃是日月可鑒。祖母您把百壽圖這樣的大事交付在孫媳身上,她又怎麼敢做出這樣叛主的事來?”

齊國公在明堂內來回踱步,瞧著那百壽圖的慘狀,便知他們齊國公府已是不能在太後風誕上拔得頭籌,非但是他頭頂上的烏紗帽有恙,若是傳到了外頭,隻怕齊國公要擔上個對太後不敬的名頭。

此事可大可小,若是傳出去半分隻怕他們齊國公府在皇室跟前的情分便會越來越淡薄。

所以齊國公沉吟片刻,便對齊老太太說:“母親,既是這百壽圖出了差錯,為防消息泄露,還是要早些決斷才好。”

決斷的意思便要是處理了杜嬤嬤,不再給她抗辯的機會。

杜丹蘿也聽出了齊國公話裡的肅殺之意,便膝行上前為杜嬤嬤求情道:“祖母,孫媳敢打包票,杜嬤嬤絕不可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來,必是有人在背後誣陷孫媳和杜嬤嬤。”

李氏也覺得頭疼不已,便瞥向了身側臉色沉沉的胡氏,輕聲問:“二弟妹怎麼看?”

胡氏也回過了神,便出言替杜丹蘿說話道:“母親,兒媳也覺得丹蘿與她身後的杜嬤嬤不會做出這樣監守自盜的蠢事來,這樣做分明於她沒有半分好處。若是這麼囫圇地處置過去,那膽大包天的幕後凶手還不知要怎麼得意,往後又不知該做出什麼樣的狠毒之事來。”

這話卻是說在了齊老太太的心坎之上,她沉思了一陣,掃了一眼身下滿臉是淚的杜丹蘿與杜嬤嬤,便道:“那你們說說,把這百壽圖送來朱鎏堂的路上,可有遇上什麼人?”

被嚇傻了的杜嬤嬤也沉下心靜靜地思量了一回,最後頂著所有人探究的目光,大聲答道:“回老太太的話,奴婢遇上了人,奴婢在大廚房旁的回廊上遇見了鬆柏院的鄧嬤嬤,她那時還提個很重的食盒,經過奴婢時還不小心撞了奴婢一下,隻是奴婢記掛著手裡的百壽圖,這才不與她計較。”

她話鋒一轉,便把此事引到了鬆柏院之上。

齊老太太眉間溝壑深深,漾著冷厲的視線掃過杜嬤嬤全身上下,在懷疑的情緒到達頂峰之前說了一句:“那就去把婉姨娘和鄧嬤嬤請來。”

兩刻鐘後,本已熟睡的婉竹和鄧嬤嬤被紫雨請來了朱鎏堂。

一進屋,婉竹便瞧出了朱鎏堂非同一般的緊張氛圍,齊老太太麵色難看的仿佛失去了血色,李氏與胡氏兩人也是一臉的擔憂,齊國公則板著臉一聲不吭,杜丹蘿主仆更是跪在地上低泣不止。

鄧嬤嬤扶著她給老太太和幾位長輩們請了安,便聽上首的齊老太太冷聲開口道:“婉姨娘,今日你身邊的這位鄧嬤嬤可有出過碧桐院?”

婉竹一愣,卻立時答道:“回老祖母的話,鄧嬤嬤出過碧桐院,並去大廚房拿來了食盒。”

“那

可有在路上遇見過杜嬤嬤?”胡氏代替了臉色鐵青的齊老太太,質問著婉竹道。

婉竹愈發不解其意,可在與胡氏視線相撞的時候卻瞧見了她眼底森然的不懷好意,當即便隻能見招拆招地答道:“妾身並不知曉嬤嬤有沒有遇上鄧嬤嬤。”

這時,陷在深深驚懼裡的鄧嬤嬤便訥然開口道:“回二太太的話,奴婢是在回廊上遇上過杜嬤嬤,隻行了個禮便再沒有旁的交集。”

胡氏卻是冷哼一聲,儼然是一副不信鄧嬤嬤話語的意思。

而跪在婉竹身側的杜嬤嬤也從瀕死的絕望中抬起了頭,她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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