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爾的時候最易有孕。這兩日你多在家中休息,少往我跟前來伺候。”婉竹笑盈盈地說。
這話一出,碧白的臉頰霎時如騰雲偎霞般嫣紅了起來,容碧也欣喜出聲道:“你竟這樣快?”
碧白窘著臉答道:“隻是月事推遲了幾天,還不一定呢。”
雖則有孕一事並非十拿九穩,可因婉竹極為看重容碧和碧白,關、張兩位嬤嬤也不敢再給她們兩安排繁重的活計。
翌日一早。
婉竹便領著容碧和蘆秀趕去了齊容枝的院子,送上添妝禮後便尋了個由頭回了碧桐院。
因齊容枝嫁的夫婿太過貧寒落魄,平素那些與齊國公府交好的人家也隻是上門來走個過場,並沒有誠心誠意祝福齊容枝婚事順遂的意思。
嫡女出嫁,胡氏總算是撤下了禁閉的處罰,她在花廳內與各家的貴婦小姐們相談甚歡,麵上裝出了一副嫁女兒的歡喜模樣,可心裡卻是哀歎不已。
且有幾個眼尖的貴婦還瞧見了胡氏眼下隱隱可見的烏青,連厚厚的幾層脂粉都遮不住那深許的淤青,可見這段時日胡氏的日子過的有多舉步維艱。
“可要恭喜二太太您覓得乘龍快婿。這位薛公子雖出身簡薄了些,可到底年紀輕輕便考取了個秀才的功名,將來高中後說不準便會平步青雲,到時二太太您可有的福要享了。”與胡氏的交好的貴婦如此奉承她道。
胡氏不過勉力笑笑,手裡攥著的軟帕都已被掌心的一層薄汗浸濕,隻是靠著幾分體麵不肯在人前露出怯意來。
一個時辰後,齊容枝被喜婆牽出了內院,胡氏坐在高堂上抹了抹淚,瞧著掩在紅蓋頭下娉娉婷婷的女兒,心裡滿是不舍。
當夜家宴。
齊老
太太陪著幾個族老坐了主桌,李氏與胡氏等人坐在次桌,婉竹也罕見地抱著如清坐在了最角落的席麵裡,大房裡的八小姐也由奶娘陪著坐在了婉竹身旁。
婉竹在出門前已用了兩三塊雞容酥,瞧著桌案上香氣四溢的菜肴,卻是一點也不覺得餓,隻給如清舀了幾勺蝦仁蛋羹,拿了銀勺小心翼翼地喂她。
如清三兩口便把那蝦仁蛋羹吃了個乾淨,待她轉起圓溜溜的大眼睛,再想像婉竹討吃食時,婉竹卻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道:“昨兒因吃多了積食,可拉了兩回肚子。今日再不許吃多了。”
娘親態度強硬,如清便撇了撇嘴裝出一副要嚎啕大哭的模樣,可見婉竹板著臉一臉嚴肅地凝望著她,小如清卻連哭也不敢哭了,隻朝唐嬤嬤遞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婉竹笑罵了一句:“真是人精。”
唐嬤嬤也蹲下身子笑著對如清說:“嬤嬤也幫不了你,鬨起肚子裡也是會疼的。”
這時一直在默不作聲吃菜的八小姐齊容月終於忍不住心內的疑惑,偏頭望向了姿容肅然的婉竹,問道:“姨娘為什麼不給如清吃蛋羹呢?”
婉竹回身一瞧,便見生的玉容雪姿的齊容月正鼓著腮幫子望向她,一時也忍不住彎起眉眼一笑,“八妹妹還會心疼侄女了。隻是你這侄女腸胃比旁人孱弱兩分,吃多了便要拉肚子。上一回鬨得碧桐院一夜沒熄燈,我可被她折騰壞了。”
齊容月也已到了知禮懂事的年紀,她一邊聽一邊點了點頭,最後還擱下了手裡的筷箸,作出一副大人的老成模樣,對如清說:“既然吃了肚子會疼,還是要少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