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與齊老太太也住了嘴,隻一心等候著魯太醫的消息。
外間的月姨娘一邊抿著茶,一邊仔細地打量著這富麗堂皇的蓮心院,美眸裡的笑意卻是不達眼底,身旁的采珠怕她露出些諷笑的麵容來,便在旁憂心忡忡地說:“也不知婉姨娘能不能熬過這一劫。”
秀嬤嬤正在專心服侍著月姨娘,聽得此話後那張飽經風霜的麵容上都不免露出幾分心虛的模樣,幸而外間隻留了幾個有頭有臉的婆子們。
月姨娘端坐著飲茶,眉眼間儘是悠然自得之意,她沒有半分的不安與擔憂,隻有那幸災樂禍的笑意。
說到底,她還是嫉恨婉竹的,嫉恨她比自己貌美,比自己清醒,比自己更得爺們的歡心。
婉竹頭一胎便生下了自己的女兒,這第二胎若是再生下個兒子,齊衡玉的心還能放到何處去?
可這樣薄情寡義的人憑什麼在齊國公府的後院裡順風順水?月姨娘待盟友向來掏心掏肺,可她又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盟友之中一旦產生了裂縫,她便要那人血債血償。
片刻後,李氏攙扶著齊老太太走出了內寢,兩人臉上凝重的神色都蕩然無存,相反還洋溢著些許的喜悅。
這等突發的狀況讓月姨娘頗為驚訝,她望向了李氏,在與她視線交彙的時候李氏率先沉下了臉子。
方才她為了婉竹難產一事而懸心,所以沒有功夫去搭理月姨娘,如今婉竹熬過了此劫,李氏便橫眉豎目地對月姨娘說:“你回院子裡去吧,不必再這礙事了。”
齊老太太在時,月姨娘從不敢囂張跋扈,且如今齊國公府的權利慢慢轉移到了齊衡玉身上,她這個齊國公的寵妾身份地位再不如從前。
這也是她與婉竹水火不容的最根本原因。
月姨娘含笑應下了李氏的話,便帶著自己的仆婦們離開了蓮心院。
夜色沉沉,整座齊國公府皆遮隱在無邊的暮色之中,月姨娘娉娉婷婷地穿梭在各房各院之中,在即將臨近月華閣的回廊上,悄然對采珠說:“你說,這偌大的齊國公府裡,會不會有一日再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聲音悠然縹緲,且夾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膽怯。
采珠一聽便慌了神,忙出聲撫慰月姨娘道:“姨娘在說什麼胡話呢?國公爺將您視若珍寶,您怎麼可能在齊國公府裡沒有立足之地?
月姨娘輕笑一聲,嘴角勾著的笑意裡有片刻的怔愣。
她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雙菱雖為她所用,可借的卻是杜丹蘿的名義,無論婉竹能不能保下這條命來,都與她沒有半分關係。
月姨娘一徑走進了月華閣,知曉齊國公宿在了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