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婉竹柔意萬千的詢問聲也徐徐地敲開了齊衡玉的心門,他伸手將婉竹擁入懷中,歎息般將陛下要他去給安國公潑臟水一事說了出來。
“當年我剛入玄鷹司的時候,被陛下派去雁南剿匪,那時我初出茅廬還十分意氣用事,一人闖進了匪賊們的陷阱,當時我的同僚們都決意不管我的死活,隻有安國公力排眾議帶著兵將我從匪窩裡營救了出來。”
齊衡玉憶起了往事,愧怍和不安一齊浮上了心頭。
他不僅欠安國公一條人命,連他的舅舅,也就是李氏的親哥哥在死前也受過安國公的大恩,若不是安國公力排眾議搶回了舅舅的屍首,為國捐軀的舅舅便要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安國公是個實實在在的好人,有忠膽義氣,著實讓人敬佩。
這樣的人,怎麼能被冠上貪汙的罪名,損一世的英雄英明,甚至於鋃鐺入獄、丟了性命?
婉竹聽後也頗為感歎,她隻是個囿於內侄之中的女眷,也曾想方設法地鑽營進取,可這並不代表她是個沒有是非觀的蠢人。
相反,她欽佩那些忠義之士,更欽佩那些忠於做自己的大英雄。
隻可惜齊衡玉已被迫走上了與世家大族們為敵的道路,陛下也不會給他反悔的機會,無論他心內如何地糾葛憂煩,最後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為了齊國公府的安危,為了她一雙兒女的平安,婉竹隻能對齊衡玉說:“若爺實在沒有辦法違抗皇命,又不願眼睜睜看著安國公赴死,倒不如在背地裡為安國公尋一條生路出來。”
這法子也是鋌而走險,左不過是在齊衡玉“編造”安國公罪證之前給他先遞個信,讓他告老還鄉,離開京城,再不入官場。
“陛下忌憚的就是安國公在邊境的威望,我隻怕安國公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不願意受人誣陷,也不願意離開京城。”齊衡玉憂心忡忡地說。
婉竹溫言開解他道:“爺冒著生命危險給他遞去了消息,若是他實在不願意離開京城,那爺也沒有法子。您已經仁至義儘,不必再過分苛責自己。”
柔柔的語調配著影影綽綽的燭火直擊齊衡玉的心口他明白婉竹所言不假眼下的困境實在無法子可解他也隻有儘人事聽天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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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安國公徐丹便受到了齊衡玉遞去的信件這封信件是從後院裡采買的婆子手裡流轉到了他身邊的小廝他身邊因不識字而問到了徐丹跟前。
徐丹本就是個仁善和樂的主子左右無事便時常與小廝們說說笑笑
他接過小廝遞來的信件之後便仔細審閱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