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收回思緒,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先給自己鍍層金,讓政哥注意到自己才是。
......
秦國。
相國府邸。
“老爺,不好了。”
正在查看賬務的呂不韋聽見這道略顯焦急的聲音,手中動作停了下來,麵前泡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人到了他這個年紀,終有力不從心的時候,諾大秦國,有太多東西等著他去處理。
他是秦國相國,他一但停下,秦國某些部分勢必會停止運轉,那樣損失太大。
年近五旬的他,臉上布滿了皺紋,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更加穩重。
“何事,如此倉惶?”
見一個半白頭發的老者進來,語氣帶有慌張,呂不韋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
對方服侍他這麼多年,他還從未見過對方有這麼慌張的時刻。
老者欲言又止,最終將一封密信放於桌上,恭敬的站在一旁。
呂不韋深邃的眼神閃過一抹精芒,打開密信,拿出裡麵的信件,仔細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呂不韋眼神眯了眯。
“秦夜......羅網。”呂不韋輕聲細語,陷入沉思。
看完這封信的內容,他有些意外。
秦夜是他麾下眾多門客之一,他很看好對方,此子的能力算不上頂尖,但思維方式卻異於常人,做事通常能跳出某個固定框架,去思考問題。
在眾多門客之中,秦夜的能力不說最頂尖那一批,可也令他多看一眼。
呂不韋有意提拔,慢慢培養,讓其在朝中任職。
現在卻出了這檔子事。
秦夜之妻,是羅網的叛徒,昔日天字級殺手之一,驚鯢。
秦夜為了驚鯢,毅然的離開了鹹陽,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難怪今日早朝不見對方……呂不韋心中暗忖。
羅網的情況有些複雜,就是他,也才掌握羅網一半勢力,若是能幫得上,他自然不介意順手幫一把。
可此事涉及羅網內部,是羅網的另一半,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握範圍。
天殺地絕,魑魅魍魎。
這其實是兩股勢力,他隻掌握著後者。
“老爺,秦夜臨走前,去了天香樓一趟。”
這時,老者垂首,插嘴了一句。
“天香樓?”呂不韋念頭微動,看向老者,目光有些意外。
秦夜在他的印象裡可不是個好色之人,與尋常尋歡作樂的官員有所不同。
秦夜有著家室,且平日裡挺儘職儘責的。
言外之意賣力乾活。
怎會去那等風月場所?
而且,天香樓的消費還不低。
“下邊的人來報,昌平君昨日疑似出入天香樓。”老者稟報道。
呂不韋聞言,眼神頓時一凜,在官場這麼多年,他的眼光何等老辣?很快便悟透其中玄機,“他去尋求昌平君的幫助。”
隻有這個理由,才對接得上一切。
能插手羅網一事,整個鹹陽沒幾個,找昌平君,確實是一個明智選擇。
可為何不來找他呢?
這小子是自己的門客,按理說遇到麻煩第一找的是他這個相國才對。
呂不韋思不得解。
“老爺,此事該如何?”老者垂詢。
呂不韋不急不緩的喝了口茶水,身形老態龍鐘,跪坐在價值不菲的毛毯上。
許久,呂不韋撫了撫須,才緩緩說出口“對外宣稱,秦夜遭遇不明刺客刺殺,其妻、府邸之人,通通遭遇滅口。”
“做乾淨點。”呂不韋又添了一句。
老者恭敬的躬身一禮,徐徐退下。
秦夜終究隻是一顆比較耀眼的星星,曾經提到的新的造紙法讓他很感興趣,他也不介意秦夜待價而沽。
因為,紙張的製作工藝這種東西,價值是無限的,秦夜若是毫不猶豫的獻出,他反而要防著,或者瞧不上秦夜了。
有野心是好事,但現在秦夜已經離開了鹹陽,更是生死不知,過往的一切終將煙消雲散。
在未登臨之前,秦夜終究隻是一枚棋子。
頂多算一枚驚豔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