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也是這樣,在社區籃球場玩的時候,被一個六年級小胖子欺負,對方看他們幾個小小的,非得搶他們的球,推了許皓,還嘲笑他腦子有問題。
他都準備識時務把球給對方了,許煙一看自己小哥哥被欺負了,熱血衝腦,一股子撲過去小拳拳對著對方一頓無效輸出後,一口咬在人家大腿上,說什麼都不鬆口,痛得那小胖子嗷嗷叫,掄起拳頭就揍許煙,結果被許皓隨手撿起的磚塊砸得頭破血流。
等附近大人聽見動靜過來的時候,拉起趴在地上哭得驚天動地的許煙,隻見她鼻血糊了一臉,那小胖子都嚇得忘了哭。
後來許煙看見那小胖子一次就哭一次,不知情的過路人總以為瘦瘦小小的她又被欺負了,逮著那小胖子就說兩句,導致後來那小胖子看見她,都躲得遠遠的。
顧宇航不敢想要是讓這倆禍害一起長大,他不知道要被這倆人聯手送走多少次。
傍晚的最後一節課,臨儘下課,大家都在收拾東西,班導還在講台上喋喋不休,“霍啟曠課就算了,你這頭發是怎麼回事,把青青草原頂頭上,是準備告訴大家呼倫貝爾大草原是你家的?”
下課鈴一打響,霍啟便被擰進了辦公室。許煙收拾好書包,跟在許皓身邊一起出教室。
“許同學,今天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為表歉意,我請你吃東西好不好?去我家嗎?我家的飯菜都很好吃的,去我家嘗嘗唄。”
“去我家吧去我家吧好不好。”許煙背著書包,一蹦一跳擋在許皓麵前,“如果覺得會太晚不方便,可以在我家睡……”
看許煙在自己麵前像兔子一樣蹦躂著,許皓都想伸手把她拎到一邊去。“我們不熟,彆再跟著我!
許煙那肯聽啊,像隻蜂蜜繞著花兒一樣,“你怎麼知道我們不熟,我們可是一個盆裡……”
“許煙!”
一道冷冷的聲音,從鬨哄哄的人群堆裡傳了過來,許煙回頭望去,許言正冷著一張臉從人群中大步走過來,抓起許煙的手便準備走,“跟我走。”
“哥哥等下……”許煙回頭的時候,已經沒有許皓的影子了。
剛才還站在她身邊呢,這麼大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
許煙著急忙慌掙脫許言的手,一路追到學校門口的時候,遠遠隻看見一名中年男子恭敬拿過許皓手上的校服袋子,護著他上了一輛車。
“小哥哥……”許煙的聲音淹沒在一片嘈雜裡,拔腿想去追,卻被一旁的許言再次一把抓住,“哥哥你乾什麼,小哥哥走了……”
許煙掙不開許言的桎梏,眼睜睜看著那輛車消失在車流裡,險些繃不住,帶著哭腔質問許言,“為什麼不讓我去追小哥哥,我都快把他哄好了。”
許言最終什麼也沒說,臉色卻陰鬱得十分嚇人。
——
“阿皓……”趙權上車後,微微側過頭想說什麼,隻見許皓渾身都籠罩著一層極其恐怖的低氣壓。剛才他還在車裡和阿聞說許皓這兩天瞧著,心情好像還不錯,轉眼就把他臉都給打爛。
許皓冷到刺骨的手指一點點攥緊,第一次聽見那個名字時,他心裡那種悸動,讓他此刻仍然心律失常,還有那似蠱毒一般,讓他魂牽夢縈的小梨渦。
他排斥所有人觸碰自己,抗拒到他自己都覺得病得不輕,可是第一次見麵,許煙不斷擠到他的位置上,不經意碰到他的時候,他也並不排斥。
今天在樓梯上踩空,朝著他撲過來發生肢體接觸,他第一時間用那隻打完封閉針,痛到無力的手去護她。
可就在剛才,他聽見了許煙喊那個人哥哥?
許煙……許言。嗬!
隔著車窗,在擁擠的人群裡,看著從學校裡拉扯著出來的倆個人,許皓臉上柔軟的線條在這一瞬間繃直了,一雙眼睛殺氣騰騰波濤翻滾,白到毫無血色的手指微微抽動,輕輕斂眸,冰冷的眼底掠過一抹殘忍的殺意。
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的那種感覺,還有那單薄的背影,他以為多少有些不同,原來,原來不過是沉睡在他身體裡多年的癌細胞,突然被喚醒。
終是他會錯了意。
遇見,不過是因為該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