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隻是在他抹爬打滾生活了4年的地方,短暫停留了1天,在第二天早自習後,被語文老師叫去辦公室就離開了,連書本都沒有回來收拾。
當老師站在講台上,宣布許煙轉學的事情以後,許皓知道自己又一次要和她離彆了,這次離彆,或許就是永遠了,他想,這次至少要說一聲再見吧。
許煙短暫的出現,還有給他的那顆糖,就像早晨穿過窗戶,轉眼即逝的一束光,在後來,暗無天日那段日子,他選擇了遺忘,讓自己一直生活在不見天日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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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許煙神情忐忑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朝她走來的許皓眼尾猩紅一片,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好像伸手一碰就會碎掉,許煙擔憂地詢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許皓冰冷的手指,緊緊捏著手中那半張照片,他舒展著眉頭,收斂身上的戾氣,啞著嗓子打斷許煙的話,“照片上的人是誰?”
許煙看了一眼,在回想那張照片的由來。
“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看著眼前這張臉,許皓其實已經心底有了答案,隻是照片上的許煙更青澀稚嫩,伸手抓著許煙單薄的肩,聲音輕到好像不存在。“說不是。不是你!”
許煙看見許皓抓著自己肩的手,此刻被鮮血染紅,一隻手好像浸在了血裡,嚇得許煙大驚失色,“你的手怎麼了,流……”
許皓那隻染滿鮮血的手似乎快掐進許煙的肉裡,失去所有耐心,驟然怒吼道,“告訴我,說照片上的人不是你!”
許煙哆嗦著說道,“是我。”
一張跨越了九年的老照片,在得到答案那瞬間,許皓整個人似乎晃了晃,眼底波濤翻滾,攥緊的拳頭倏然鬆開,電光火石間血淋淋的手掐上許煙細長又脆弱的脖子。
許皓的手發著抖,即使他已經快控製不住內心深處那個遍體鱗傷,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自己了,也沒舍得用勁,隻是痛苦至極地閉上了雙眼,緩緩收了手。
為什麼一定要他親手滅了他唯一的一束光?
“小哥哥你怎麼了?”許煙眼底含著淚,整個人都緊繃著。
許皓一雙猩紅的眼,此刻緊緊盯著眼前那張嬌嫩的臉龐,半響,許皓喉結艱難地動了動,紅著眼,咬著牙,啞著聲音,一字一句和許煙說道,“為什麼那個人偏偏是你?”
他把他最稀罕最喜歡最惦記的人,藏在腦海最深處,不讓人窺見,藏到最後,他忘了所有,有一天終於大白於陽光下,卻每一幀畫麵都成了最終刺向他的尖刀。
不會有人懂他對許煙的喜歡和掛念,許煙是他好幾次以為自己活不下來了,卻仍然記掛著的人,想知道她是否過得好,有沒有人欺負她,會不會哭,會不會也和他思戀她一樣想他。
他剛才真的好想就這樣掐死許煙,這樣就可以讓他那顆開始有脈動的心繼續沉睡下去,直到死亡。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從許皓眼眶像是水鑽般滴落,他覺得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寸肌膚都在疼。
他的聲音輕到好像一碰,整個人都會像泡沫一樣永遠消失不見,“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如果可以,他希望和許煙從未認識!